将近傍晚时三队人马进了城。秦歌他们在路口和谭浩山等人分开,那叫做尉迟靖的硬要拉着谭浩山去喝酒。
第二天一大早,谭浩山带秦歌去找京兆尹。有他打招呼,又因为秦歌的特殊情况,需要跑上数次拖上几个月的手续半天都弄好了。秦歌等于有了在京城的合法居住权。
谭浩山又给了一块铜牌与秦歌,道是有任何事情可拿着这个去找他。
这几天相处下来,秦歌对谭浩山印象不错。可惜每次秦萌见了他还是如临大敌,秦歌曾打算想请人家吃个饭表示感谢,最后也只能先放下。
毕竟她现在不名一文,手上最后一点钱也是戚凤崖给的,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等情况好了再谢也不迟。
接下来她要想办法在京城立足。
她想了很久,实在不行就开个小餐馆。现代有句话,叫做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地方一定有华人餐厅。
她好歹还懂点厨艺,而且这时候的人做饭方式比较简单,她做的东西就算不好,样式比较新鲜。这个不行,再找其他方法。
可做什么都要本钱,他们带的钱不多,也没想到京城花销比预想的还大,若不是戚凤崖想办法,她们可能都要露宿街头了。
她正为难,谭浩山身边一个亲信来了。那亲信带着手下抱过来一个小匣子,道:“谭将军吩咐将这个给少当家。”
秦歌打开一看,竟然是整整齐齐两层,上面三贯钱,下面还有十锭一两的银子,把她吓一跳。
这里一两银子能换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千枚铜钱啊,最普通的炊饼是一枚钱两个。换到现在差不多是谭统军资助她一万块钱!
秦歌不愿接受,那亲信说:“此事小人做不得主。便请少当家亲自去与谭将军说。”留下匣子走人了。
秦歌不得已,只好先把匣子放床底下藏着。
要说呢,她现在的确缺钱。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个谭浩山对她的关照似乎已经超过了他的职责,秦歌不能不多想一想。
秦萌问:“阿娘,为什么他要给我们钱?”
秦歌随意说:“这是阿娘借的,过不多久自然会还。”
“阿娘有钱还么?”
秦萌一句天真率直的话让秦歌语塞,过了一会才说,“阿娘自会想办法,赚了钱还。”
“怎么赚钱呢?”秦萌认真地问。
秦歌说:“阿娘想开个饭铺,你看可好?”
秦萌半天不答,皱着小眉头,似乎比秦歌还着急想办法。
秦歌又好笑又感动,说:“这些事自有阿娘操心,你去玩吧。”
秦萌已经不太像平常的三岁孩子了,家里的变故让她过早成熟,但是秦歌还是希望她能够尽可能度过比较幸福的童年生活。
她就把自己开饭铺的想法跟阿翠和戚凤崖说了。
阿翠对这些都不在意:“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戚凤崖则欲言又止。
到了夜深人静,他把秦歌叫出去,说:“我明日开始教你武功,等你都记得了,我再走。”
“你要去哪?”秦歌不禁问道。她以为他会留下帮他创业。
戚凤崖默了默,却说:“日后再说。”
第二天,秦歌开始习武。
她这身体果然有基础,有时候戚凤崖一个提示,她下一个动作已经出来了。
这么一来,估计戚凤崖也不会怀疑她是冒牌的吧?想象着自己将来成为一名飞檐走壁的女侠,秦歌沾沾自喜。
下午秦歌就去观察京城人们的生活,算作实地就业考察。
京城繁华,流动人口不少,而且饮食物价不高,所以多数人都在外面吃饭。这让秦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通常买吃食都要跑上至少两家,这家买饼,那家买汤水。综合起来什么都卖的只有酒家,可价格又上去了,普通人家都不会去。她想起盒饭,还有快餐店。
只是她缺人又缺钱,还要好好计划。
秦歌信步走着,穿过吵杂的闹市区,走入西市深处更偏的地方,有卖牲口坐骑的,有打铁的卖炭的。人比前面少,可到处是鸡鸭鸣叫、叮叮当当和人们此起彼伏砍价要价的声音,一点也不冷清。
秦歌走过一家做兵器的店铺,看到墙上挂着几把刀。没有先前在兵器店里看到的精致讲究,但是更实用。
她想起阿翠惦念的那把刀,下山之后藏起来,后来时间仓促,也没找着。又想到自己也要习武,不知是不是也该买一把。
秦歌在铺子前面想得入神,险些沾上溅起的火星。那铁匠抹了一把汗,看她几眼,忖度着她大概不会买刀,便也不大理会,只粗声让她站远点。
秦歌在几家铁铺前转了转,又转回头到各种刀剑铺子里仔细看去了一圈,问了问价格,一个念头悄然升起,不由暗暗激动起来。
在现代她和几个朋友爱好汉服,又认识了不少更高级的古文化发烧友,其中一个人还喜欢收藏和研究各种古代兵器。
当时越王勾践那把剑在全世界巡回展引起轰动,她们也跟着凑热闹,研究了好一阵子。虽然都没进行过实践操作,但是理论知识还掌握了不少。
看那些铁匠的淬火主要还是用的水,而武器店里刀剑的价格高得吓人,那是不是说,这时候还没有人会用更先进的淬火技术和冶炼法?
她回想一路所见,那些有些身份骑马的人,都喜欢配上把刀或者剑做装饰,就是有些英姿飒爽的小娘子身穿胡服也爱佩刀。
大概这个朝代尚武,如果她能把自己懂得的方法实践出来,是不是可以赚大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