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转到了如意身上,春分心头一阵沮丧,她老实答道:“皇上怜惜娘娘,如意姑姑是宫里老人,想必会比奴婢更加用心侍候娘娘。”
萧君雅眉心一蹙,猛地将茶盏搁在了矮几上,杯盖落到几面上,洒出些许温热的香茗。春分眼睛一闭,心头“咯噔”一声,心跳倏地加快。她能感觉到皇后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正逐渐扩散开来。
“春分,枉本宫如此看重你,你如今就是这般回报本宫的!”萧君雅的语气冷冽的犹如寒天里的风雪刮在春分|身上,生生的疼。
春分眼里凝了泪水,“奴婢知错,望娘娘恕罪!”跟了皇后三年,她是每时每刻都在替皇后打算,她清楚的明白当初夫人让她陪着大小姐进宫除了她性格的几点原因外,最重要的是她有一股子狠劲,不甘落于人后,而生性温柔的大小姐身边缺少的就是她这种人。但如若这股狠劲和要强会给皇后带来麻烦,老爷夫人埋在宫里的人就会毫不留情的除了她。
萧君雅轻轻叹了口气,从榻上下来亲自弯腰扶她起来,“春分,如意是皇上调到凤栖宫来的,可你是跟着本宫一共入宫的,其中的弯弯绕绕你心里应该明白。”她拿着丝帕轻拭着春分眼角的泪水。
春分受宠若惊,腿一屈,又要跪下去,被萧君雅扶住胳膊,说:“把眼泪擦了,别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闻言,春分忙收敛情绪,连连点头,掏出怀里丝帕拭擦眼泪,但见皇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如意再好,终究是苏珩的人,岂能由她用。不过,若说起如意此人,长相甜美,在苏珩身边贴身侍候了三年,却不曾得过苏珩的临幸,这事一年前被宫里后妃无聊时议论过一段时间,但到底被苏珩压了下去,最后还惩治了那几个乱嚼舌根的妃子。
此番苏珩调如意来凤栖宫,表面上是对皇后的圣宠,可实际上呢,人人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心里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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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里皇上翻了淑妃的牌子,却不曾想待了不到一刻又摆驾去了长乐宫。
听闻昨日雨停歇了之后,德妃想着出去转转院子,不料台阶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自此嚷着肚子疼,派了御医过去,一诊便诊出了喜脉,且已过了三个月。
在淑妃那的苏珩哪还坐得住,当即便摆驾去了德妃的长乐宫。
翌日一早,德妃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后和馨妃相继小产,德妃这一胎确实怀的金贵。
太后自然是十万分的高兴,赏赐连连送进了长乐宫里。
“娘娘,德妃有孕,咱们要送什么东西?”青竹将一支凤钗插|进皇后如云的墨发中,看着镜子里的人问道。
“奴婢瞧着那玉镯不错,送德妃娘娘不是正好吗?”一旁的雨桐正将新摘来的百合摆进长颈瓶里,听闻青竹询问,遂而回了句。
青竹拿起妆台上的一支碧簪,听皇后如是说道:“德妃本就是极爱玉的,那便送她那翠玉手镯罢。”眼睛轻轻一扫如意,便吩咐她去取翠玉镯子去了。
去太后宫里的时候,太后拉着萧君雅的手嘱咐她务必看好德妃这一胎,其间风婕妤不知有意无意的提了皇后小产的事情,造成了一瞬间的冷场,好在让萧君雅圆了过去。
皇帝眉目间的喜色是掩不住的,宽慰了萧君雅几句,又将打理六宫的事宜重新交到了她手上。婉贵妃礼仪周全,拉着皇后亲热的说了会儿子话,看在众人眼里,那叫一个姐妹情深。然到手的权利又被剥夺,个中的不忿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苏珩看完太后便去了德妃的长乐宫,连馨妃都没有理会。看在一众妃嫔眼里,皆是幸灾乐祸,可德妃此番有孕,却也是气煞了一干后妃。
瞧皇上对德妃的重视,那架势大有水涨船高之势,说不定连馨妃和皇后的风头都能盖过去。
萧君雅去了趟长乐宫,瞧着里面德妃小鸟依人的倚在苏珩怀里,送了那玉镯子,问了她几句话,便朝苏珩行礼告退,顶着日头回去了。
“娘娘,那德妃当真是没规没距,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赖在皇上身上,见了娘娘也不知行礼。”青竹递给萧君雅一盏茶,愤愤然的说道。
“她如今身子金贵着呢,若要出了点差错,还不得怪到本宫头上?”萧君雅不急不慢的慢慢道着,抿了一口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