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未免也思量的太过久远了，”李怀笑了，“那这次我们还去云南么？”
“来云南是另有他事，霓凰的事情解决了倒也无碍，左右不过是少了一桩差事罢了。”景涵到是看的开，“当年霓凰郡主站在我面前，怒斥我无情无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无事我可不想平添麻烦。”
“公子倒是大度！”李怀适时拍了一下马屁。
“并非是我大度，而是霓凰说的也在理。”景涵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碧空白云，“赤焰军和祁王附逆一案，我既未落井下石，也没伸手支援。霓凰觉得当初若我出面，梁帝看在我的面子上，未必会赐死祁王。”语气里带着嘲讽，“可是她为什么不想想，我凭什么要去就萧景禹呢？”
李怀看着面露阴沉的主上，他不知道主上为什么每每提到这件事就心情不悦，甚至有种自动带入的感觉。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菀秀，都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主上迟早会出问题的。只是李怀刚想要说话，却被楼下一阵嘈杂打断。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纯阳皑皑的白雪，没有见过万花满眼的春华，没见过七秀婷婷的舞姿，没见过藏剑的……那金灿灿的什么玩意儿来着我忘了反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天策那些狼狗们并驰骋大漠的身姿！”
说话的人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个小姑娘，不同于李怀对于最后那句狼狗的反应，景涵抓着杯子的手突兀的就僵硬了。开什么玩笑，他是会偶尔怀念一下那个小姑娘，可是不代表他想要见到那个小姑娘好不好。
他欠她一只凤凰蛊，虽然这只凤凰蛊看起来是个赝品。欠她2492只糖葫芦，真奇怪怎么不齁死她。欠她去边疆看会晾小鱼干的异瞳喵，即便他和明教真的老死不相往来。重要的是，他骗她说战争结束，回去娶她。
小姑娘的心性，听闻中原大厦已倾天策覆灭，是会来找他的。小姑娘怕黑怕鬼，已经不能想象如果她见到了自己残缺不全的尸体，会不会真的拿去浸猪笼罐头里养她各种奇奇怪怪的宝宝们啊……
“天策是听过，那是朝廷的一支军队。可是小姑娘你说的纯阳、万花、七秀还有藏剑是什么？”底下传来了壮汉的嘲笑声，“而且那天策可是战神的军队，少见的收……”还没说话，就忽然停了。
“我就知道……”景涵叹了口气，听着底下嚷嚷着‘死人了’‘杀人了’的嘈杂，唯独那小姑娘冷凝的声音格外明显：“涵涵说了，他只要一人一枪就可以纵马江湖、横扫沙场！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涵涵那个时候的眼神！”
“公子，那个涵涵，不会是你吧？”李怀一脸八卦。
“涵涵那个时候眼神里面雀跃的神色，连世界上最漂亮的琉璃盏也比不上。那么漂亮，那么耀眼。若是知道涵涵又骗本姑娘，本姑娘当年就应该把涵涵的筋脉打断，一辈子封在蛊碗里，让他只能看着本姑娘！不，”小姑娘声音微翘，“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我就知道，”景涵用手捂住眼睛声音微颤，“所以说小丫头的蛊果然有问题。”
“天策是吧，战神是吧？我这就灭了他们！”听到那小丫头的自我称呼从本姑娘变成了我，景涵就知道这小姑娘最后这句话是认真的。不同于他自己认真的时候会自称本将军，那小丫头总是和他唱反调，养在他身边那么久，认真的时候会下意识变成我。
山河故人，山河故人。如今山河不在，为何故人也没能活下来啊……
“将军，”李怀看着周遭气场莫名低迷的景涵，“那个小丫头不会是认真的吧？”
等下，那小丫头真的会灭了他天策的啊！
当年他和神策打仗的时候，因为天策要离开苗疆所以对天策将领们下毒，害的他们一蹶不振不得不停留苗疆的也是这个小姑娘啊！
这小丫头的轻功和毒简直就是……
景涵站起身，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追着那个紫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道拐角。李怀坐在原地一时没能从刚才将军微红的眼角里回过神来，敲门声却突兀响起。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位面色苍白，即便是在春天还披着厚重披风的青年。
“刚才听闻……”
“公子不再，我也没时间。”李怀没时间和这两个人客套，直接从楼梯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
“宗主？”青年身后的人不解的看着面额苍白的人，“秦王为何会在此地？”
“怕也是为了霓凰而来！只是……又错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