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乐自己卡视角卡得正爽,被猪队友暴露站点之后,第一时间跳上船顶:“出来,拉不到你!”
罗楼一出来,就被浪头浇了个透心凉。唐无乐给变种毒鲨打了个迷神钉,趁着对方神志不清暂停攻击,再一次补上机关,就迅速坐下来开始搓弹/药。
没有如愿享受到队友爱的子母爪的罗楼手脚并用爬上船顶,“你在干吗。”
唐无乐头也不抬,“我只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和我待在一起!麻烦让那个大家伙把脑袋对准另一边好吗?我现在比较想要面对他的屁股。”
用了这样一个长句子来解释“麻烦拉一下面向”,罗楼理所当然听懂了,事实上,他一边操控着空气压力无痛落地之后,一边回想一下这段单独和唐无乐相处的时间,简直打破了对方留给他的第一印象。
变种毒鲨脾气并不好,它知道现在自己是弱势的那一方,对边有两个人在攻击它。但却因为暂时的劣势而变得更加激昂——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它膨胀了起来。
这一头变种毒鲨,变种的部位在于它的口腔。口腔内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毒囊和长满了牙床的牙齿。这一些牙齿和毒囊拥有一种恐怖的生长速度,脱落的同时,在原处立马就开始生长出新的毒囊或者牙齿。
相比与来自口腔的攻击,变种毒鲨的体型就显然是为了灵活并且快捷的攻击而改变的——几乎能够存活于所有海域的鲨鱼科目种类众多,最大的鲸鲨能够达到四十吨的重量,而卖弄前这只已经看不出原型的鲨鱼显然是越变异越袖珍了。
“咱们得弄死它吗?”罗楼一个不注意,被毒鲨的尾巴激起的水柱打到,被迫近距离“亲密接触”了一次变种毒鲨,但是随之而来的不是对方攻击带来的恐惧,而是从心底传达而来的遗憾感。
这一头毒鲨的本意显然不是为了攻击他和唐无乐两个人。
他们只是想要把船带走,但是这个举动间接地影响了这头变异毒鲨的平静生活。
“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心慈手软。”唐无乐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了罗楼,“你知道我手里这些珠子怎么来的吗?”
罗楼想起自己被大蚌壳死死关住的那一段短暂的时间,沉默了,他转过身,抬手操控气流化作攻击打向变种毒鲨。
观音蚌的名字听上去带有禅意而宁静平和,观音蚌的外表看上去也老实憨厚的不得了。比起普通蚌壳是由于砂石进入蚌内久而久之养成珍珠不同,观音蚌内的砂石需要以活物躯体来培育成它的内珠。
普通蚌壳里的内珠称作珍珠,而观音蚌内所产的内珠却叫做无泪珠。富贵险中求,得之即幸,失之及命,都应无泪。
罗楼听着唐无乐用几乎没有起伏的语调有一句每一句地讲着观音泪,对面前的这头变种毒鲨下手也渐渐狠了起来。
随着一声悠远长鸣的哀嚎,体型不算大的变种毒鲨终于停止了它的攻击,遍体鳞伤的毒鲨没有任何力气挣扎,因为本身毒性的抑制,它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唐无乐打出最后一发暴雨梨花针,这一头奋战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变种毒鲨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渐渐推送至更深的海水里。
“完事儿了?”
罗楼瘫坐在甲板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并没有。”唐无乐收好了东西,拍拍衣服站起来,“还不能确定就是这艘船。”
“那是哪一艘?我看就是这一艘!”罗楼站起身朝操控室走去,“你能开吗?我感觉这船应该没错。”
唐无乐叹了一口气,“应该还差一步。”
“哪一步?是不会开船吗?”罗楼上前就准备试一试,但是唐无乐拦下了他的手,“怎么?”
一只手指向外面一望无际的海洋,唐无乐深吸一口气,“咱们开着这艘底仓已经破烂不堪的船,先不说能不能把船弄下水,你确定撑得住?”
罗楼沉默,“我总觉这个空间不止这一个叠层。单凭着咱们俩的力量,可能勉强能把船弄进水里,但是谁能保证它能一路驶出去还不沉没?”
两个人靠着墙壁坐下,海平线那头渐渐暗了下来。
“又是一天。”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罗楼先开口。
唐无乐突然就站了起来,“潮汐潮汐,既然是日夜颠倒的话,应该能赶得上涨潮!”
说着,他就直接跳下船,飞鸢泛月大轻功一甩出去就是数丈远,罗楼还没来得及找到他的影子就已经看不到人了。
唐无乐架起机关翼笔直朝着海岸线飞,越靠近月亮,扑面而来的湿气越发明显。直到耳畔传来潮水一阵一阵拍打回荡的声音,唐无乐才往回飞。
罗楼手忙脚乱地想办法把这一艘大船拖到水里,刚刚拿着绳子打了一个结,抬起头就看见自己队友从天而降——啪叽一声落在沙滩上。
“……”诡异的沉默之后,罗楼有些惊慌失措地跑向唐无乐,“你没事吧,是不是痛的起了不来了,天哪……我们要不再等一等也没事啊……你”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唐无乐低垂着头,罗楼看不到他的表情,还以为对方是疼得不能自已,正要将人从沙滩上抱起来,少年伸出一只手,将他贴近的胸膛推开。
声音里的温度全然降了下来,“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对不起,我丢了唐家堡的脸,我想静静……
罗楼更加紧张无措了,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方才唐无乐从高空坠落时的样子已经把他吓得脑回路暂时切断。现在队友这么低沉的态度让罗楼有些难以接受,难道他们俩真的要像影子人一样,在小月湾的洞里面待上个十年八年的吗?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罗楼跪坐在唐无乐的身边,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看对方的伤口。
“好了,走人!”刚才还摔得动弹不得的少年现在已经健步如飞了。
整个人都已经被吓坏了的罗楼同手同脚的跟在后面走着,茫茫然看着队友通过深水弹药爆炸的推动力,借助涨潮时峰值最高的那一波,成功地把这艘看上去破旧得快要让人看不下的船送进了水里。
“睡一觉吧。”唐无乐看了一眼罗楼,他背对着月光,有些消瘦却越发挺拔坚韧的身体显得朦胧而温和,“睡醒之后,咱们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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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刃仍然是在码头守了大半夜,下半夜是李沛辰来替他的班。
两个人交班的时候,都是一脸憔悴,趁着光线有些被云层挡住的月光,黎刃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这次又是谁的船啊,不知道捞到什么好东西啊。”
李沛辰靠着码头旁的集装箱坐着,又是一个昼夜,心里的担忧加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