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韩思辉既解决了自己的大哥,同时也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母亲,一箭双雕。
想通了这些,韩悦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濒死时,贯穿胸口的剧烈的疼痛,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还有在夜雨中独自一人等待着死亡的恐惧,一瞬间涌了上来,将他的理智缠住,拖拽进崩溃的边缘。
韩悦颤抖着,猛地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台灯狠狠的扔到墙上。他能抓起来的东西,杯子,相框,书,还有两个小音箱,都被他摔得到处都是。刺耳的碎裂声就像是划开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让他将整个房间变成一片废墟。直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电脑还是完好的。
他站在一片碎得七零八落的的垃圾中静静的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然后打开门,叫住几个正躲在走廊里看热闹的佣人,让他们过来收拾房间。
韩悦盘着腿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佣人们敢怒不敢言的收拾着房间。从前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那种寄人篱下的卑微感让他觉得自己韩家雇佣的佣人都不如,从来不敢多劳烦他们做一件事。可越是对他们态度客气,他们反过来越不把他当回事,反倒在背后抱怨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事儿比正牌少爷还多。
一想到这些,韩悦不禁在心中冷笑。韩家人欺负自己就罢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韩悦刚才那一番乒乒乓乓把韩思辉吸引了上来。他现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才带着灿烂的笑脸走了进来,坐在韩悦旁边。韩悦立刻站起身来,坐到窗台上。韩悦如此明显的疏离自己,韩思辉也不生气,笑着问道:“悦悦最近脾气见涨啊。摔了那么多东西,也消气了吧?爸爸也是为你好……”
“能不能别说了。”韩悦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这段时间,韩悦对待家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韩思辉早就从最开始的惊异变成了习惯了。但是他能坦然接受,不代表别人也能。
就在这时,跟在韩思辉身后一起上来的刘妈开口说了话。
“四少爷,您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砸东西啊。”刘妈皱着眉,语调略微高昂的指责道,“只有女人发脾气的时候才乱砸东西,您说您一个大小伙子……再说,韩家就算再家大业大,您也不该这样不知爱惜,这些都是先生太太给您买的,随意弄坏长辈送的东西,放在过去那可是大不孝……”
刘妈是韩母的从娘家带过来的保姆,韩家的三兄妹都是她带大的,在韩家算得上是管家,在主人家面前很说的上话。作为韩母那边的人,她非常厌恶韩悦,说起来韩家的佣人敢这样怠慢韩悦,就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听着刘妈夹枪带棒的明嘲暗讽的话,韩悦只觉的自己心里那股刚刚被压下去的火再一次腾的冒了起来,他抓起一本杂志,直接扔到刘妈身后的墙上,书脊砸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韩悦厉声道,“父亲母亲都没说什么,你站在这儿一副你是主人的样子算怎么回事儿?我砸的东西是你花钱买的不成?别以为你多当了两年奴才就有资格耀武扬威了!”
“悦悦!”韩思辉站了起来,“刘妈把我们从小带到大……”
“她带的是你又不是我!”韩悦高声打断他的话,“你愿意听她胡言乱语是你的事,我懒得在这儿给她这种货色装孙子!滚出去!”最后一句,他冲着刘妈吼道。
话说到这份上,韩思辉的好人也装不下去了,他变了脸色,开口指责起了韩悦。眼不见心不烦,韩悦进了浴室把门反锁了起来,打开手机调出一首歌来播放,将声音开到最大。
韩思辉敲了敲浴室的门,似乎在门口说了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离开了房间。
韩悦一直等到他觉得房间里没有人了才离开了浴室。刚才被他毁的一片狼藉的卧室现在又变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他疲倦的倒在床上,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看来靠自己一个人是离不开韩家了。他心里想。他得想办法找一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