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狄塞德的另一个亲信肯特气得?只拍桌子,“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机械人头上扣,这帮亞玛人是不是没脑子?我?们机械人如果真?想要杀光他们哪儿还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开着星舰把他们荡平了不是更快吗?真?是有病!”
“是有病,被害妄想病。仅仅因为种族偏见,就宁愿相信那些巧舌如簧的亞玛人政客,也不愿意对我们机械人交付一点信任。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我?们是不怀好意。最可怜的就是布格星的副球长奈登了,事发的时候他还在别的星系出差呢,对此完全不知情。结果经那帮亞玛人的嘴往外一传,就变成了奈登才是这一切的主谋!什么意思嘛?就因为他是机械人,所?以坏事全都是他干的?冤不冤啊!”军需官鲁斯恩也不满道。
赫尔曼叹口气,“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在那场战争里,我?们杀了太多的亞玛人。即便他们后面投降了,也是士气低迷下的无奈之举。很多亞玛人,终究还是怨恨我们的。”
“不止是怨恨,他们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肯特咬牙道,“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我?们机械人以前明明只是底层中的最底层,运气好才有了今天,根本就没有资格统治他们。他们自认为是我们的制造者,是我们的主人,而我?们却是推翻旧主,心肠歹毒的恶仆!仆人压到了主人的头上,他们肯定不会痛快啊!”
狄塞德皱了皱眉,道,“不可能所有人都相信这个谣言的,安德烈,那些知道真?相的亞玛人又怎么说?”
“他们好像,挺庆幸的。”
“庆幸?”
“他们在庆幸,死的人不是自己。”安德烈有些?无奈道。
“我?的天。”肯特无语了,“我?觉得?这帮人彻底没救了,赫尔曼,你还说让我?们机械人不要插手,任凭这帮亞玛人自相残杀,内部分裂,我?们只需要最后负责收拾残局就好。可依我?看,就凭这些?被驯养了几千年,一点血性都没有了的小绵羊,根本就不可能反抗得?起来啊!”
“谁说的,他们不是挺会反抗我?们的吗?”鲁斯恩嗤笑道。
“你们错了,无论是哪个群体,总会在适当的时机里诞生?出一批披坚执锐的勇者。”安德烈眸子闪了闪,“只可惜,亞玛人的勇者们,有不少都自甘堕落了。然后变成恶狼,趴在剩下的绵羊身上吸血噬骨。而这群绵羊,不仅不挣扎,反而对想要帮助他们的人龇牙。如此冥顽不灵,实在是……”
安德烈本想说得?更难听,可忽然又想起了在劳伦斯的直播里看到的那惊鸿一瞥,顿时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狄塞德沉默,好半天后才轻声道,“邻人落难而旁观者,落难时亦有人旁观。或许,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大概,只是习惯了。”
他起身,漠然道,“传我?命令。”
顿时,所?有人都齐唰唰的站了起来。
“这次活体实验案件的所?有涉事人员,明天一早,全部枪决,一个不留。”
皇帝下了命令,瞬间所有的异议都消失了,就连赫尔曼都低下了头,默认了这个决定。
“是!”
“另外,我?有意通过《反垄断法》和《专利限期法?》这两项法?案。”
顿时,有不少人都面露愕然。
狄塞德眸色更深,接着道,“我?不在乎过程会有多曲折,我?只要最后的结果,而且,我?只接受一个结果。散会。”
人群即刻消失不见,只有赫尔曼还没走。
“你还有事?”狄塞德淡淡道。
赫尔曼叹口气,“您太冲动了。”
“因为我突然明白,不论我对那帮亞玛人官员有多宽容,他们总会阳奉阴违。”
面对亲近的老下属,狄塞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觉得?自己的施政理念是最好的,要我?放手,我?放了,因为我也不确定接下来赤色帝国到底该走怎样的路才是真正正确的,所?以我试着相信他们。可他们给我?的回报是什么?欺骗隐瞒、结党营私、里通外敌……呵,在这大半年内,我?已经看清了太多人到底是怎样的货色,既然都浮出水面了,那该换的便换吧。这一次,我?不光要把阴沟里的老鼠一网打尽,还有那些变质的恶狼,我?也不会放过……帝国虽然人少,但聪明人可不少,总会有更听话的,不是吗?”
“那奥斯蒙?”
“不,不动他。”狄塞德沉吟道,“不光不能动他,我?还要捧他。我?决定,把议长的位置给他。”
“那他的党羽?”
“杀一些?,放一些?,算是给个警告吧。”狄塞德垂眸,“奥斯蒙的功绩太大了,他是代表亞玛人,与机械人一起鼎力共建赤色帝国的第一人。可以说,现在的他,就是亞玛人在政坛的精神支柱,他要是轻易倒了,那底下的亞玛人就该乱了。”
狄塞德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悬浮的帝国星系版图,眼神晦暗,“帝国现在有一千亿人口,机械人只占三成,虽然我们机械人足够强大,但这个帝国的主流群体到底还是亞玛人。少数人治理多数人,本来就不容易,特别这两个种族之间,还有无数的矛盾,所?以,我?们必须得更加谨慎。”
狄塞德看向赫尔曼,“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头脑发热,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我?很清楚,现在的我?非常需要奥斯蒙的存在,至少在没找到下一个可以替代他成为亞玛人支柱的人之前,奥斯蒙会一直这么光鲜亮丽的活着。”
赫尔曼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身影,不禁道,“或许,那个可以替代奥斯蒙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狄塞德一愣,忽然笑了,“那奥斯蒙就更该升职了。不给他高位,他又怎么更好的犯错呢?他不犯更多的错,那个人又如何替代他呢?”
赫尔曼也笑了,“谨遵您的意愿。”
政事说完,狄塞德的脸上属于政客的老辣渐渐褪去,反而浮起些?许茫然,“赫尔曼,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明白。我?明明是想对那些亞玛人好,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赫尔曼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因为他也给不了狄塞德答案。他只能轻轻地拍拍狄塞德的肩膀,就像两人从前一起作战般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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