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傅晚风呆了一下,紧接着眼底露出狂喜,他伸手拍拍身边的床,“快快快,快坐过来!让爷爷好好儿瞧瞧!”
程恣睢一脸真诚的假笑,坐到床边。
“长得可真俊!”傅晚风亲昵地拉着他的手,眼里全是慈爱的笑,“快跟爷爷说说,你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离骚有没有欺负你?离骚那个孩子,从小脾气就又臭又硬,他要是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爷爷,爷爷替你做主,知道吗?”
程恣睢总觉得哪里不对。
作为他大孙子的前未婚妻,傅晚风不可能没调查过小娇气包,不可能不认识他,更不可能对他这么热情。
他心中疑窦丛生,但表面上仍旧不露声色,不卑不亢地回答了问题,大方得体地笑着说:“知道了,谢谢爷爷。”
傅晚风一脸怜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真可人疼。离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傅离骚笑了笑:“快了。”
“快了是多快?”傅晚风哼了一声,“等过两个月,我们程宝贝肚子大了,还能举行婚礼吗?你现在不抓紧安排,难道要让我的乖重孙一出世就是私生子吗?”
傅离骚:“……我知道了,一定尽快安排。”
“结婚是得好好准备,急不得,”傅晚风沉吟片刻,“不然这样,先订婚吧。老吴!”
吴管家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老爷有什么吩咐?”
傅晚风:“我孙子要和程先生订婚。你去安排一下。”
程恣睢:“……”
哪有这种不问青红皂白,不求证,上来就安排订婚的长辈?
程恣睢眯了眯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程恣睢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着,欲言又止:“爷……爷爷。”
傅晚风伸手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程恣睢一眨眼,一大颗眼泪就滚出了眼眶:“爷爷,我……我不想和他订婚。”
傅晚风看了傅离骚一眼:“为什么?”
程恣睢垂下眼帘:“因为他心里有别人了。”
傅晚风:“谁?”
傅离骚皱眉:“程恣睢,你……”
程恣睢“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闭了嘴。
傅离骚嘴角抽了抽。
傅晚风:“放心说吧,爷爷给你做主。”
傅离骚以为他会把温安然搬出来,忍不住蹙眉,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程恣睢说:“卢玉潇。”
傅离骚:???
程恣睢微微低着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卢玉潇是B大毕业的高材生,才华横溢,而我……我只有初中学历。我这几个月拼命立人设,但假的就是假的,我就算用尽全力,也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儿。离骚之所以带我来见您,只是因为我能……为了让您开心。所以我……我不能和他订婚,我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要他幸福,我就开心了。”
演戏嘛,谁不会?
傅晚风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爷爷替你做主……你先回去吧。”
送走了他们,傅晚风微微眯了眯眼:“有意思。”
说着,他一把扯下心电监护仪贴片、氧气管和输液器,一边脱病号服,一边淡淡吩咐:“你让他们查查这个卢玉潇,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吴管家躬身,“那订婚宴……”
傅晚风:“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
吴管家应下了。
“离骚那小鬼也真是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董事们都还在线上等着,”傅离骚穿好西装,打好领带,“老吴,重新连线吧。”
私人医院外。
傅离骚目光沉沉,深不见底:“我喜欢卢玉潇?”
程恣睢笑盈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我‘害死了’你哥,你和你哥是竞争关系,你不恨我,可以理解,但你爷爷不可能不疼孙子……他为什么对我这么亲切?”
傅离骚突然出手如电,捏了下他的鼻尖,又飞快缩回手,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道:“你又不是他。”
程恣睢:“……”
傅离骚拉开车门:“上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开车带程恣睢去了B市远郊的一座环境清幽的小庭院。
院子里松柏翠绿,红梅盛放。
傅离骚摁了门铃,不多久就有人答应着,开了门。
门后站着一个青年,和傅离骚差不多高,但比傅离骚温文尔雅,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身书卷气。
程恣睢用询问的目光看了傅离骚一眼——是谁?
“你果然不是他,”傅离骚用口型说了这句话,唇角微勾,“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傅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