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备对着刘彻大声?喊道:“快给我们备一辆马车,送我们出宫去。出了长安城,我自然会?放你?的女人回来。”刘彻对身边的侍从?说道:“按他说的去做。”“诺。”
幽深的长巷,很少有人踏进的长巷,如今密密挨挨地如同有千军万马从?青石板上踏过?。我抬头望去,那长安的月,是那样的皎洁,那样的清冷。“雷哥。”她轻声?唤道。刘陵紧紧地挨着雷备走着,我知道此?时?的她和他,不是身负抢夺江山大计的刘翁主,他也不是那个遭人背弃、颠沛流离的门客雷备;她只是他的陵儿,他只是她的雷哥。
出了长巷,在重重羽林军的步步退让下,来到了宫门口。如他所说,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雷备对着刘彻喊道:“开宫门!”刘彻对着守城的士兵喊道:“开宫门。”那布满了铜钉的沉沉的宫门,发?出了闷闷的声?响,刘陵惊喜地对着雷备笑了,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向?了那辆马车。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支箭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中刘陵的心口直贯穿到背后。
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一支又一支羽箭对着刘陵放了过?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陵儿!”雷备绝望地喊出声?。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道:“放箭!不用管皇后的死活!”什么?我的心,像跌入了巨大的寒潭里,冰冷的寒意贯穿了我的全身,直至最深的心底。
那握剑的手却突然松了下来,我只觉得后背被人一推,接着一搡,整个人就摔了出去。“子夫!”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把拉起了我,将我拥入怀中。我却挣扎着回头去看,“嗖嗖嗖”,一支支羽箭,无情地射向?那人,万箭穿心。“不!”我哭喊着,欲向?他奔去,却被两只大手紧紧地拉着。“子夫!子夫!不要过?去!”身后的人紧紧箍住我不放。
箭终于停了下来,他在我面前轰然倒下。他怔怔地站着,曾经那满含笑意的双眸望着我,微微动着的嘴角,像在对我诉说着什么。他在对我说:对不起……
“这梨花如雪、花瓣娇柔,色应了这‘雪’字,形应了这‘柔’字,连起来不就是雪柔吗?”
“雪柔也喜欢看梨花落吗?”
“雪柔穿月白色的衣服很美。”
“就像这梨花一样吗?”
“嗯,就像这梨花一样。”
长安月,皎洁如淮南国的那晚,只是再没有如雪的梨花,还有那月白色的身影……
他渐渐松开了箍住我的双臂,我冷冷地一把推开他。他皱了皱眉头,对我道:“子夫,刚才的话朕是故意说给那刺客听的。他是个剑客,把声?誉看得比一切都重,绝对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你?;而?朕,赌得更是他对刘陵的情意。他肯冒着生命危险,孤注一掷来天牢里劫狱,可见他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深爱着刘陵超过?自己的性命。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自己挚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眼前,本能的都会?扑过?去,根本不会?去管他劫住的人……”
“陛下赌的是他对刘陵的情意?陛下没有低估他对刘陵的爱,可臣妾,却高估了陛下对臣妾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