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芍儿一见我手中的株钱,立马两眼放光,惊喜地看着我。青儿却抢先一步,一把攥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合上推了回去,生气地对我说:“你这是做什么?我叫你来我家住,不是想收你的钱财的,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卫青了!”我见他急了,怕他误会,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略表我的一点心意,这样我在这里也住的安心些。再说了,我来长安第一天,丢了钱袋,不也是你接济的我?”
“好啊!我说怎么上次叫你买米,好端端的钱会没有了。原来你是给了她啊!”“姐姐!你不要再说了!”青儿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小的怒意,卫芍儿不服气地闭了嘴,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在心里不禁感慨着,这哪里像一个娘生的姐弟俩?弟弟是那么的善良朴实,古道热肠;这姐姐,也太市侩了点吧?都说贫家女子早当家,懂事又乖巧,这哪里是懂事乖巧,分明是提早进入琐碎生活的市井大妈嘛。
我是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叫卫芍儿的就是后来的卫子夫皇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刘彻的眼光未免也太独特了。就为了这个女人,还冷落了我举世无双的阿娇姐姐!你是缺母爱吗?还是见惯了宫里的娇滴滴的美人儿,突然想换个口味,尝尝溜肥肠的滋味?再说了,历史上的卫皇后温柔娴淑,宠辱不惊,从来不与后宫里的妃子争什么宠;眼前这个女子哪点看的出来?难不成后来她逆袭了一下?
而且,我记得刚才在门口,从青儿和平阳的对话中科院得出,这个卫芍儿和我一样,也是有了身孕的。瞧这身段,还没有能看出来,应该和我的月份差不到哪里去。既然已经有孩子了,还是那个叫霍什么的,所以说她不可能是什么卫子夫。咦,等等,霍……姓霍的县吏?我记得大司马将军卫青有个外甥,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他不是姓霍吗?
难道说……我不敢相信地朝卫芍儿看去,天呐,还是撞死我算了。她就是霍去病的娘?霍去病有这样一个娘?卫芍儿有那样一个儿子?老天,你还真是相当开眼。看来,这个外甥应该是随舅舅的性格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要不然,打死我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青儿不满地瞪了他姐姐一样,领着我进了屋。一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有一股常年阴暗潮湿的青苔霉味。想我早年在馆陶郡还是那个叫丫头的小奴婢的时候,住的地方也比这里高强啊。由此看来,这卫青在为刘彻去匈奴打仗前,生活得还真是拮据清苦。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是一个世子,指不定也活得像个刘不害之类的,浑浑噩噩,游手好闲而已。
一个老妇人半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问道:“是青儿回来啦。刚刚我就听见你和芍儿在院子里好像在吵着什么?可又是为了霍仲儒的事情?唉,你姐姐非要跟他,娘也没有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缘分天定,都是命。你也不要怪她,要怪就怪娘没能给你们生在个好人家。”听见娘这么说,青儿很是心疼地说道:“娘,您不要这么说。青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生在这样的家里有什么不好。反倒是儿子觉得都是自己没用,都这么大了,还没能让您和姐姐过上好日子。”老妇人看向我,和蔼地问道:“青儿,这位姑娘是……”
“奥,这位是盈袖姑娘。”卫大娘眯着眼睛笑了,说:“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瞧这模样,长得跟仙女儿似的。”“娘,青儿想跟您说件事。”青儿支吾了一下,随后坚定地对卫大娘说:“这位盈袖姑娘,原先是馆陶公主府的下人,被嫁给一个老鳏夫;她受不了丈夫的虐待,逃了出来,来到长安,无奈去了长乐坊做了歌女;现在她发现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没有办法,我才带她来家里。娘,您不是常告诉青儿,能帮人一把的时候,就帮人家一把吗?您就让盈袖留下来吧?”
卫大娘听了之后,先是很诧异,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都是可怜人家的孩子。我又何必为难呢?再说了,我们的芍儿不也一样吗?就当是替芍儿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了。只是我们卫家简陋破旧,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嫌弃才好。”我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大娘您肯收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盈袖哪里还敢嫌弃?”
“既然这样的话,那青儿,你就让盈袖姑娘委屈一下,和芍儿住在一起吧。她们俩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着,将来孩子一起出生了,也算是一种缘分不是么?”唉,没想到卫大娘竟然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太太,也难怪能有卫青这样一个好儿子。我感到一阵眼热,真想告诉她,她的儿子今后会是怎样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万人景仰,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