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刘陵的剑就拔了出来,指着刘不害说:“你敢乱说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这是我妹妹,以后府里就多了一个小姐,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阉了你,把你送进汉宫去做太监!”刘不害被刘陵的气势吓住了,朝后边退着,便故作不服地说:“你……你说的容易,你有种试试看?敢这么对兄长说话,你这个母夜叉,越来越不像话了!赶明儿我非叫父王给你说门亲事把你这个姑奶奶给嫁出去不可!”说完,逃似的跌跌撞撞出了门。
看见刘不害刚刚那个狼狈地落荒而逃的样子,刘陵和我都忍不住偷笑着,她收起剑,对我说:“他呀,叫刘不害,是我父王庶出的儿子。我哥哥刘迁是嫡出,虽然比他小,可是还是被立为淮南国太子,将来承袭父王的王位。所以他呀,就天天到处说我哥哥的坏话,游手好闲,在我哥哥面前又一声都不敢吭了。别理他,他就一个窝囊废!”我看着刘陵这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活像一个女将军,便笑着打趣她道:“瞧你这副架势,是谁都能给你吓个半死。人家都管你叫母夜叉了,你再这样,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刘陵不以为然地一昂头,说:“母夜叉就母夜叉,我这叫英姿飒爽。再说了,我也不想嫁人,人生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嫁人,太浪费光阴。”我瞠目结舌地听着眼前这个神气活现的刘翁主的这番“恨嫁论”,难道这就是最早的“白骨精”剩女?女强人,绝对的女强人。看看人家这觉悟,婚姻浪费光阴,还有大事要去做。大事?她有什么大事?不会是谋反吧?
我连忙跟上她的脚步,随着她穿过厅堂,来到后院。没想到,这表面上看起来就是普通府邸的淮南王府其实里面别有洞天。汉代不似唐宋明清亭台楼阁、小亭香榭,多的都是大气威严的高院墙、擎天柱。越往里走,似乎越是有名堂,像个迷宫似的。隐约能听到阵阵嗡嗡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听清了,那是打铁的声音,和士兵训练的叫喊声。看来淮南王刘安是早就准备着要谋反了。
迎面走来三个人,有年轻的,也有老一点的,刘陵对他们一拱手,他们也随之还礼,我谁都不认识,只好低下头也学着躬身行礼。“刘翁主回来了。”年长些的那个客气地对刘陵说道。旁边年轻的那个开了腔说:“左吴,你看看你,翁主翁主的叫,显得人家多老似的。虽说封的是翁主,你看我就从来不叫翁主,郡主多好听。是吧郡主?”刘陵莞尔一笑,一拳打在那人的肩上,说:“你这个苏非,数日不见还是老样子!尽说些好听的,难怪父亲都夸你有游说四海的口舌,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歇息的。”
“苏菲?萌萌兔,超长四百十……竟然有人叫这名儿?”我暗自偷笑着。那苏非注意到了刘陵身边的生面孔,感兴趣地问:“郡主,这位是?”“奥,这是我从阿娇府上带回来的,阿娇的义妹,雪柔,以后她就跟着我住在府里了。你可不许欺负她啊。”苏非坏笑着,说:“那我哪敢欺负?我不想自己找死。只是早就听闻馆陶公主的女儿阿娇美艳动人,绝世之貌,陈阿娇本人我没见过,今日得见她的义妹,想来那阿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陈府还真是出美人啊。”
另外一个默不作声的人开了口,疑惑的看了看我,对刘陵说:“翁主,刘嫖身边的人?”我心里一慌,知道这个人是在怀疑我的底细,他一定是把我当成刘嫖派来的奸细了。我心里暗暗叫道:冤枉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刘陵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说:“晋昌叔多虑了,雪柔只是阿娇身边一个婢女,平时受尽欺负;阿娇大婚后,刘嫖就给她说了门亲事,是个瘸腿的鳏夫,这不逃婚出来被我撞上了。我答应过阿娇关照她,索性就带她来了淮南。反□□里也不多婢女,在我身边端茶送水,意思意思就好。我也把她当妹妹看,长远的不说,暂且就住在府里吧。”那个叫晋昌的还是将信将疑,见刘陵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刘陵朝身后望了望,奇怪地问:“只有你们三个吗?他们几个呢?”苏非忙说:“他们啊,在比武场呢。”“比武场?谁和谁比武啊?”“还能有谁,你那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天下第一剑客雷备啊!”刘陵剜了苏非一眼,冷不丁地又打了他一拳,这拳可能下手下得比较狠,疼得苏非龇牙咧嘴。“你,你是不是私下里也这么对雷备呀?他可真惨!”苏非捂着胸口咧着嘴说。刘陵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蹦着:“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下啊?”苏非忙闪开,躲到左吴的身后,说:“不不不,不要了。姑奶奶您请。”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刘陵得意地转了转手腕,拉着我朝比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