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吵闹声快掀翻了整个霍家,秦沅和玲儿对视一眼,下一瞬默契地放下手里的活儿,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秦沅笑得古灵精怪,“走,我们也出去看看。”
霍向东的笑话,她怎么能不看。
刚推开门,秦沅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偌大的院子里围了层层叠叠的下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其中一行人穿着粗布衣服,面相凶狠,粗大的嗓门震得人脑壳疼。
“霍家老太太可在?!”
先前还围着的丫鬟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回话。
“这霍家,还有个主事的人吗!”
络腮胡的糙汉扫视了一圈,气不过,大脚抬起,秦沅就听见了男人惨烈的叫声和呼救声。
放眼望去,人群中,一赤着上半身的青年捂着大腿,哎呦哎呦地惨叫,神色极其痛苦,五官挤成一团。
青年的脸上,早就是青一块紫一块,半边脸肿起,被打得不轻。
“别别别,别打我了!”
青年身旁,还有一女人,穿着嫩粉色的襦裙,凌乱得很,依稀可以看出褶皱的痕迹。
女人捂着脸,青丝散落在耳畔,哭哭啼啼,也不敢出太大的声响。
糙汉捏紧拳头,面色涨红,怒目瞪着埋膝痛苦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贱-货!人都带到我陈家去了,下-贱!”
男人恶狠狠骂着,人群里传来一阵骚扰,秦沅寻声望去,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沉着步子走来,霍成南跟着身后,神色还有些恍惚,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霍成南眼神流窜间,对上了秦沅的眸子。
那双细长的眸子写满了不敢置信,旋即又很快移开,不敢再直视秦沅。
闹事的男人看到老夫人来了,也收了声,模样比之先前稍显恭敬些。
霍成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腿走在前面,挡在了老夫人面前。
霍成南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霍家闹事?”
再一看霍向东的惨状,霍成南惊呼出声,老夫人也是心疼得眼泪打转。
闹事的糙汉轻蔑扫过霍成南,眼神不屑,便再也未看他,向霍家老夫人行了个拱手礼。
“老夫人,小辈是城西陈家的,早些年和霍家打过交道的,老夫人可还记得?”
老夫人看了眼霍向东,叹了口气。
“记得的,一晃也有几年了。”
“那好,有些话我也就和老夫人您直说了!”
糙汉将霍向东从地上拖起,像拖着一条死狗般,掐住他的脖子。
“我大哥虽然离了人世,陈阿娇也还是我陈家的人,死也是我们陈家的鬼,是要和我大哥埋一个坟里的!动我们陈家的人,我还真不知道霍家小兄弟是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就进了我们陈家,是不是太不把我们陈家放在眼里了?!还是觉得我们陈家好欺负,没个主事的在家里?若不是我运镖回来得早,还不知道霍家小兄弟要在我陈家头上拉屎撒尿多久!”
“做出这种下-贱的事,霍老夫人,这就是你们霍家的大少爷!看看,这就是霍家的大少爷!”
霍向东被糙汉提溜在手里,赤着的上半身白皙瘦弱,还不如糙汉半边身子魁梧。
被如此对待,霍向东也是颜面尽扫,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
霍成南拳头捏得紧紧的,还不等冲了上去,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上前摁住了霍成南。
老夫人撑着拐棍,声音中气十足。
“是我霍家……”老夫人哽咽了一瞬,“教子无方啊!”
老夫人忽然推开身边的下人,撩了衣服,作势要下跪,霍成南高声喊了声娘,冲上去拉住了老夫人。
“娘,你这是干什么?!”
“老夫人,使不得啊!”
闹事的糙汉也没料到,看老夫人这架势,是要行大礼致歉。
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我在这,代表我们霍家的祖先,给你赔不是了,请你宽宥我霍家这不肖子孙!”
“这可不是我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句话的事,老夫人,您家大少爷勾-引我陈家的遗孀,这可是骑在我们陈家脖子上撒尿!这事您老夫人一句话就完事了,以后京城的人还怎么看我陈家,我陈家又有什么威严?”
糙汉这话是不肯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