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方里和朱易乘被魇住了之后,村长似乎十分紧张,他在前头问:“你们回头看了吗?”
方里说:“没有,我们忍住了。”
他看见宫学峰和徐伯中其实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当然不会因为身后另一个“宫学峰”回头。
村长听见他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
谢柏沅忽然问道:“回头会发生什么?”
村长说:“能发生什么......总之这在我们这里是不吉利的。”
刚才方里和朱易乘落单的时候,一开始只有离得最?近的谢柏沅察觉到了异样。
紧跟着在两人叫出声的时候,前面的人都听见了方里那一声“跑”,并且停下?了脚步等两人归队。
这期间有谁回头张望过,虽然没人说出来,但身边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村长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因为语焉不详,反而给了这些人尽情?脑补的空间。
能发生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后半段路程大家都很沉默,不过没有再?发生什么差错,送葬队顺利登上了山头。
这里的山势并不算陡峭,相反的,山顶还有一处面积较大的平台,四周都是树林。
这里就是方里刚进副本时的地方。
昨天雾大,能见度相当低,他们并未注意到中间的天葬台。
现在抵达山顶,头顶没了树木的遮挡,月亮也从云层后面露出面,冰凉的月光下?,方里终于看清了天葬台的全貌。
这是一处人为堆砌起来的石台,四周竖着几块石碑和木杆,木杆上面,悬挂着经幡,正在迎风飘舞。
秃鹫似乎已经得到了讯号,早早地来到了天葬台,一部分立在竹竿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群,还有一部分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每一次振翅都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队伍里叫苏雅的妹子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估计是联想到了一会儿秃鹫吃尸体的景象,面色一白,胃里泛起一股酸水直冲喉头。
“小苏!”她身边的男人扶了她一把,看他紧张的样子这两人也是一对情侣。
苏雅强撑着,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村长在这时候开口说道:“不用怕,我们原定也没打算让你们观看全过程,你们今晚的任务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不用他说,方里也能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毕竟是当地的丧葬习俗,他们这些外乡人,原本就不适合参与进来。
接下来的步骤是处理?尸体,将尸体进行肢解。
不过这都是那些举着火把年轻人需要?做的,村长取了一支火把,说带他们下山。
“下?山时也是不能回头的,否则亡灵会附在你身上,跟着你回来。”村长语气有几分阴森。
方里有了上山时的经历,这会儿并不十分害怕,他想起刚刚在天葬台旁看到的石碑,石碑上面刻了文字,虽然看不懂,但是可以看出来有几个字和昨天在那尊女人石像的背上看到的似乎一模一样。
因此他做出好奇的样子向村长打探道:“冒昧问一句,那些石碑上刻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村长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脚步一深一浅,半晌后才说道:
“那是一句警训,说的是:生前背信弃义之人,死后无法?进入天堂。”
*
因为只是负责了送葬,回到院子的时候,也才十点一刻。
这里的天气虽冷,背着尸体上山还是出了点汗。
方里打了盆冷水,勉强擦了擦身。
在这个小村子想要用点热水还得点燃灶台,用大锅煮,村子里也没有通电,照明不是火把就是油灯,生活几乎与现代社会脱节。
冷水碰到皮肤上,冻得方里打了个激灵。
他速战速决地擦完了身体,躲进了被窝里。
他原本以为被窝又冷又硬,得花好一会儿时间才能入睡,结果刚躺下,眼皮就沉重了起来,没几分钟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只冰凉的手开始在他脸上作怪。
他伸手拂开,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是谢柏沅。
“你来了......”方里翻了个身,脸埋在被窝里,困得睁不开眼:“现在几点?”
谢柏沅把他头掰正,给他看手表上的时间,温声道:“刚过十二点。”
他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小小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方里这才想起上午的时候谢柏沅让自己晚上去找他,于是他迷瞪着眼解释道:“我想等大家都熄灯了去找你的,结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