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妹妹吗,长得好像小猴子,皱巴巴的真难看。”
顾安安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一直不安分的小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胳膊上一戳一戳的,耳边还有苍蝇般嗡嗡嗡的叫声,扰人清梦。她想要伸手挥开那只烦人的苍蝇,可是双手软趴趴地使不上劲,顾安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顾安安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她的背景了,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因为小时候身体差,经常生病,院长妈妈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安安,希望她平安顺遂,顾是院长妈妈的姓氏,孤儿院里的小伙伴除了本身就有名字的,或是姓党的,其他大半都是跟着院长妈妈姓顾的。
虽然摊上了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但是某种程度上顾安安也还算是幸运的,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是个慈祥的老人,一辈子没有孩子,把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虽然没有十分优越的生活,但是不愁吃喝,十六岁以前的学费生活费都有国家补贴,再长大点,也有许多好心人的援助,加上顾安安在学习之余常常回去餐厅打工或是兼职家教,也勉强支付的起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不少孩子难免有自己的小心眼,但是大体上,他们还是和谐融洽的一家人。想想那些新闻报道上偶尔会出现的黑心孤儿院,顾安安已经万分满足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她会在毕业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努力攒钱买一间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节假日带着吃的穿的回去看看院长妈妈和还住在孤儿院的那群小萝卜头。
如果更幸运些,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同样喜欢自己的男人,组建一个小小的家庭,顾安安估计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可惜,在一切眼见着步入正轨的时候,一次意外的晕厥,被送入医院急救的顾安安检查出了胃癌,更可惜的是发现的太晚,胃癌已经到了晚期,除了拖延一段时间的性命,几乎药石罔效了,巨额的医药费,远不是仅靠兼职的费用上大学的孩子能承担的起的。
这是世界还是好人多,顾安安的事一发生,就有许多好心人伸出援手,你五十他一百的源源不断汇到顾安安的医院账户中,院长妈妈也带着孤儿院里的孩子多接了手工活,用多余的钱来支付她高昂的生活费。
弥留之际,看着围在病床旁哭成泪人的院长妈妈,还有那些每天轮流来病房里哄他开心的弟弟妹妹们,顾安安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是那么失败。
顾安安死了,把自己所有还能用的器官都捐献给了那些需要的人们,她的眼角膜,会在她断气之后,移植到孤儿院里一个因为失明被抛弃的小男孩豆豆身上。顾安安觉得,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对这个世界作出的一点贡献了。
上天对她不公平,没有给父爱和母爱,可是上天又对她太公平,为了补偿她,给了她那么多陌生人的关爱,给了她更多的兄弟姐妹,以及一个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院长妈妈,所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顾安安是一点都不怨的。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死,反而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现在距离她出生似乎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只是顾安安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是机械地喝奶,正常的排便,就像是个普通的小婴儿一样,直到现在,才稍稍清醒些,不过还是有些迷糊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大哥,你别戳妹妹的脸,你看妹妹都被你弄醒了。”另外一声稚嫩清脆的男声在顾安安的耳边响起。
顾安安睁开眼,一下子被凑在自己面前的两张大脸吓了一大跳。
“你看,妹妹醒了吧,都怪你。”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看上去三四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长得白白胖胖的,五官清秀可爱,脑袋上的头发可能为了方便,全都剃的干干净净,独留后颈那一撮小头发,编了个辫子绑着红绳垂在后脑勺。
他们两个此时正趴在顾安安的面前,稀罕地看着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妹妹。
这是自己的哥哥吗?
顾安安还是个小婴儿,按理此时的各项器官都没有发育完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周围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的顾安安已经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件事了,圆溜溜的小眼珠子打量着四周。
四四方方的泥瓦房,屋子里刷了一层白腻子,看上去整洁了些,房间里除了一张炕,一个木制的衣柜,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一个小烛台,顾安安看着炕上那一床五六十年代特色的花被子,想到自己可能投胎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农村,这家的条件似乎不是很好。
“妈妈,你看,妹妹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