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有人话这么多呢?
圈子里不是都说齐家大少最是高冷吗?
她步子倏地停住:“农村有鸡不是很正常吗?不少人家里年初养几只鸡,全年都有蛋吃,过年就养得胖胖的,炖汤喝再好不过了。”
“可是,”齐津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像是很难找到词汇。
钟晴提前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怕,我们没有人怕鸡,必要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杀鸡,在咽喉那里来上一刀,喉管的血就拿个小碗接着,鸡血鸡杂汤喝过没有,非常好喝。”
齐津彻底闭嘴,脑海里浮现面前的人拿刀杀鸡的画面,一个寒战,从头顶凉到脚底,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还是完好无损。
齐津捂着喉结,探头过去,问:“这里没有餐馆吗?”
“没有。”
“超市也没有吗?”
“没有。”
齐津面如死灰,又垂死挣扎:“或许,这里会有...”
“都没有,这个村里一共8户人家,其中两户进城打工了,隔壁村人多一点,餐馆和超市,甚至学校都在8公里外的镇上。”
钟晴骤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齐津低头沉默,就在钟晴以为他死心了之后,听到身旁的人开口:“8千米,我走1千米大概10分钟,就等于说我如果想吃个饭,需要走80分钟?”
钟晴停下步子,歪头看他,发现他没有开玩笑,而是在认真考量这个问题时,也就不忍心再落井下石,点头:“是的。”
“老头子不是流放我,是想饿死我啊!”齐津醒悟道。
钟晴知道他口中的老头子是谁,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在钟家经常听到齐林庸的大名。
或许是有了准备,再想起过去的人,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般恨了。
钟晴出神间,没留意身旁的齐津偷瞟她的神情。
等她回过神,齐津长腿一迈,从她身边往前走了步,挡住她的去路。
两人对立着,都停下了脚步。
钟晴立刻进入警戒模式,浑身细胞都准备好战斗。
面前的人,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
不安好心。
“你觉得我怎么样?”
钟晴警觉地看着他,齐津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睛是浅琥珀色的,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脸上细小的绒毛?
两旁的大树轻摇枝桠,日光透过树的缝隙,斑驳地印在他们脸上,阳光是有温度的,脸上被风温柔的抚过。
静谧无声间,齐津深情地看着她,继续道:“你看我...”
钟晴往后退了一步,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看你不怎么样!”
说完拎着油壶与他擦肩而过。
齐津愣在原地半晌,转身看着钟晴纤细的背影,同手里的油桶完全不成正比。
他齐津,这是□□失败了?
为了一日三餐,他不惜牺牲色相?
还失败了?
谁他妈说的,必要的时候脸能当饭吃的?
钟晴回到家中,倒了杯水,擦拭掉额角的细汗。
把拎回来的茶籽油倒进油壶后,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思考齐津反常的举动,然后伸了个懒腰。
骗饭吃?
想什么呢?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