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过分了不?是吗?
说好了要?再见,却在别人刚刚松懈的瞬间消失不见,连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什?么?叮嘱都没有,自顾自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的生活。
本来他还想过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没能回来,他也不?介意短时间的等待。
可,这是整整一年的时间。
或许这么?说很奇怪,可五条悟真?的觉得,这一年比起并不?知道歌绘还活着的那十年,漫长太多?了。
每一天都有一个春夏度过,每一刻都有无数飞鸟远去,每一分都有吵闹的钟声响起。在他认知的世界里,这里重新变得安静的时间太久了。
仿佛再次失去歌绘后,五条悟的岁月被神明拉长了无数倍,全是难熬的等待与焦躁。
去了哪里?
他私下将横滨每个边边角角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甚至镜所在的那个家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见的。
连自己那个名为中岛敦的弟弟都不顾忌,到底会去哪里?
在五条悟想要去找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从一开始,约定好的束缚就不存在。
那是自由的生灵,拥有能够前往任何地方的翅膀。
就算答应了在哪里停留,也随时可以破坏契约,远远遁走,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失去踪影。
是这样啊,如果?不?好好抓住,就会飞走,就会远离,就会再也难以找到。
五条悟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
忘记给他们新的羁绊(锁链)了。
没关系,下次能再见的话,一定要?给他们最好的约束,绝对、绝对不能再轻易离开的那种。
所以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此刻,把逃跑的小骗子逮住。
白发蓝眼的青年温柔地抚平浅绿发孩子衣服上的褶皱,亲昵地凑近他的脸庞,告诉他:“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行了,这回?不?会让你溜走了。”
啊,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大概会哭?还是失望地骂他呢?或者作出徒劳的反抗?
这样的话,他大概会有点伤心,明明是为了保险才做了这样的措施,被有好感的孩子指责可不好受。
不?过……
五条悟笑了起来,静静地低头看着镜,心里有几分奇怪的期待。
这孩子如果?哭起来,也该是很好看的。
浅色的水珠会如雨露,把这个漂亮的孩子打湿成萎靡的花束。
歌绘哭起来也是,虽然会心里不?舒服,可那个样子确实像是易碎的水晶一般美丽璀璨。
所以,再哭一次也……
并不知道眼前的大人有着怎样恶劣的想法,镜只是伸手拨了拨那个咒具,确定没办法轻易弄下来,就直接放弃了。
他望向?那双意义不?明的蓝色眼眸,没有被拿其中复杂的感情吓退,只是伸出手,用力怀抱了一下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笨拙的大人。
“好啦好啦,不?要?担心,我们安全回来了,五条先生。”仿佛安慰忧郁的孩子,他尝试着轻轻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脑,“我们没事的。”
“不?要?再不?安了,五条先生。”
白发青年高深莫测的表情顿住,瞳孔缩小了一刹,有些呆愣。
怎么是……这样的反应呢?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五条悟猝不?及防下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于是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孩子柔软的身体、温暖的体?温。
果?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下意识回?抱了回?去,还不?自觉蹭了蹭,一开口是连自己都没有预想到的温和:
“我没有哦,镜想多了。嘛,不?过也很可爱。”
“五条先生是个笨蛋啊,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明白。”镜长吁短叹了一下,没有松开手,“可我已经是个合格的大人了,所以就允许五条先生的撒娇了。”
他说得颇有气势,前提是没有像是个大型娃娃一样被人死死抱住的话。
撒娇……吗?
这孩子是这么?认为的啊,还真?是令人怜惜的天真。
“嗯嗯,所以镜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咒术高专?你们不在我好寂寞啊,而且镜现在应该也没有地方去了吧。”五条悟顺着他的话,微微用力就把人托了起来,直接向?着门口而去,准备就这么?把人带走。
“不?行。”浅绿发的孩子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叉,表示强烈的拒绝,“我已经答应江户川先生,要?去他那里,不?能和你走。五条先生,请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