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惊了一惊,上前想要护住自家姑娘,没成想一脚踩在了卫国公的靴上。
卫国公大怒,想也未想,还以为是虞晚怒而踩了他,竟是给了虞晚重重的一巴掌:“不孝女!”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虞晚捂着半边脸颊,面庞微微偏到一边,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云袖捂着嘴不敢置信。
那宫里的公公见此也知事情不妙,忙上前拉开了卫国公,朝他拱手作揖道:“国公爷切莫动气,大喜的日子,何必呢这是?”
虞晚被云袖扶着,避到一边。
云袖心疼地望着自家姑娘红肿的脸颊,尤其是那一双微微失神的美眸,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云袖只觉得一阵锥心得疼。
虞晚望着卫国公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觉得父亲变得无比陌生,她顿了顿,终是朝着云袖道:“咱们走吧。”
说完便掀开帘子,坐上了马车。
卫国公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时并未阻拦,只阴沉着面色被宫里公公好言相劝,冷眼瞧着虞晚坐上马车。他深吸了几口气,最终丢下一句话:“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随即便径直回了卫国公府。
虞晚在马车上默默地听,临进宫前还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她一时无措,甚至不知该作何感想。伸出玉指掀开那帘子,瞧了眼卫国公的背影,虞晚有些迟缓地发觉,她如今怕是被父亲憎恨上了。
进宫的马车内,云袖取了些脂粉出来,为虞晚仔细掩盖脸上的巴掌印。她看着心疼,又见自家姑娘轻轻地抽气,便知卫国公是打得狠了,唯有轻声道:“姑娘您忍着些,国公爷这下手也忒重了。”
虞晚只是沉默不语,任由云袖给她上妆遮掩。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上了妆更痛,然而最痛的还是她的心。
可她现在不能哭,一会儿还得进宫去见太后,也不知届时太后会吩咐她些什么。
马车一路行驶到东华门,却是与另一辆马车迎面遇上,那里头坐着的是三品礼部侍郎的女儿,闺名为徐燕儿。她察觉到马车停了,登时问外面的车夫道:“怎么回事?”
车夫瞧了瞧面前那辆马车的样式,答道:“回徐常在,前面应是虞答应的马车。”
“虞答应?”徐燕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她想起之前的传闻,听说这次有三人进宫,那卫国公的嫡女只得了个答应的位份,徐燕儿这才明白,虞答应便是卫国公的嫡女,一时她轻哼一声道,“既是答应,理该让我,咱们走。”
车夫应了声是,随即马车便先行一步。
云袖在马车里看了眼,眼见前头那辆马车先行一步,便问外面的公公道:“前面是谁的马车?”
“应当是徐常在的。”外头有人答道。
云袖听后不禁皱了皱眉:“徐常在?”
先前她向宫中嬷嬷打听过,也知晓此次进宫的女子有三人,徐常在父亲是礼部侍郎,比国公爷不知差了多少,今日在宫门口遇上,竟如此猖狂!
不就是仗着位份比姑娘高了些么!
云袖替虞晚打抱不平,只是她觑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虞晚托腮望着窗外,神情浅淡,其实她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当初进宫便是为了父亲的安危,而不是抱着争宠的心思,因此她这时候可谓心无波澜,平静淡定得很。
不过多时,马车先到了寿康宫。
太后依旧坐在主位上,她眼含笑意地望着虞晚,见这姑娘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漂亮,太后十分满意,点头笑道:“好孩子,哀家盼来盼去,总算是把你给盼进宫了。”
虞晚施施然走进寿康宫,朝太后跪下行礼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听她改了自称,心里愈发满意:“起来吧,今日叫你到哀家这儿来,是有些事儿要向你吩咐。”
虞晚起身坐到一边,她早有预料,自己进宫不止是混日子这般简单:“太后娘娘但说无妨。”
“陛下是个冷情之人,至今未临幸过任何女子。”太后开门见山道,直白的话语让虞晚不禁微微一愣,“养心殿被他弄得宛如铜墙铁壁,哀家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如今你既入了宫,便好好收拢陛下的心思,先是要让他信任你,宠爱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虞晚颔首,面貌乖巧柔顺道:“是,嫔妾明白了。”
太后轻抿了口茶,继续道:“这次进宫的有三人,除了你,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徐常在,还有一个是右相的女儿陆贵人。论出身,徐常在并非在你之上,哀家猜测,这是陛下故意膈应你,切记别往心里去。夺得陛下的宠爱,才是你此时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