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过后,虞晚捂着胸口缓了缓,等她觉得身子好受了些,便立即道:“备马进宫。”
现在唯有太后能救她父亲,她今日必须进宫,否则父亲的性命真要不保了。
紫禁城,养心殿。
魏昀知晓了卫国公在诏狱染上鼠疫一事,顿时冷下了面色。
几位刑部当差的大人在下方抖如筛糠,竟无一人敢上前进言。诏狱关押的都是要犯,如今竟然出现了鼠疫,显然是他们失职。当今新帝素来脾气冷戾,一个弄不好,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魏昀见了下方这些人畏缩退怯的模样,他不怒自威,一字一顿问道:“鼠疫,从何而来?”
刑部尚书朱庸擦了把额前的汗,几乎是被逼着上前道:“启禀陛下,此事尚未有定论,微臣已派人速速查探。若是发现了线索,必定立即禀报上来。”
话落,一本奏折便打到了朱庸的额前,留下一道显眼的深红印记。
魏昀冷声道:“废物!”
下方的官员身子一抖,纷纷跪在地上,颤着声道:“陛下息怒。”
李福站在旁边瞧着这一幕,也是心惊胆战。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记分外突兀的声音,正是寿康宫的嬷嬷前来求见。
魏昀心里明了,太后必然也知晓了此事:“何事?”
寿康宫的嬷嬷在外面听见了,连忙回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有请。”
魏昀忽地嗤笑一声,俊美无俦的面上难以捉摸,无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他这才开了口:“刑部尚书听令。”
刑部尚书朱庸连忙膝行到魏昀面前,垂首听候发落:“微臣在。”
“朕增派十名御前侍卫去诏狱,速速稳定局势,并协助刑部调查此案。”魏昀黑眸眯起,盯着朱庸那张老脸道,“明日之前,朕要一个结果。”
刑部尚书听了连忙应道:“微臣遵命。”
他料想自己还有命可活,心中刚松了口气,却听新帝又冷厉道:“务必妥善安置诏狱所有要犯,若是放跑一个,你便拿命来抵罪。”
朱庸欲哭无泪,唯有叩首领旨:“微臣明白了,这便下去查探情况。”
魏昀眼帘轻掀:“都下去吧。”
下方官吏纷纷轻声应道:“……是。”听这松了口气的语调,仿佛生出了劫后余生之感。
待这些人走后,魏昀这才起身走出了养心殿,朝那嬷嬷面无表情道:“带路。”
嬷嬷心里打鼓,面上依旧恭敬道:“是,老奴这就带陛下过去。只是太后先前发了话,您只能一人进倚梅园。”
李福在旁边听着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莫不是以为咱家几个还能对她不利?”
嬷嬷连忙赔笑着答道:“这……老奴也不清楚,可太后娘娘就是这般吩咐的。”
魏昀听后一言不发,瞧着丝毫不担心自身的安危,由嬷嬷亲自在旁边引着,一路走到倚梅园外头。
李福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他终究是不放心,开口提醒道:“陛下当心。”
魏昀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进了倚梅园。
虽说这是座以梅命名的园子,可此时尚未到隆冬,因此园子里几乎看不到梅花绽放,四周也看不出精心布置过的痕迹。且此地空旷,连暗器都没法布下,更遑论埋伏人刺杀。
唯有池边那座亭子,今日遮了厚厚的浅黄纱帘,依稀只能看见里面一个人影的轮廓。
嬷嬷见此解释道:“太后娘娘晨起时浑身乏力,已叫太医瞧过,说是染了风寒,故而以纱帘挡风。”
魏昀突然冷冷来了句:“既然染了风寒,为何不在寿康宫好好待着?”
嬷嬷闻言一噎,被新帝怼得说不出话来。
魏昀独自走进了凉亭之中,料想太后是为了卫国公之事找他,哪知帘子一掀,里头坐着的却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那张娇颜,就是前些日子在画上出现的女子,甚至那一身美貌,比画上也不遑多让。
虞晚见新帝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她按捺住内心的忐忑,起身朝着新帝盈盈一拜:“臣女卫国公府虞晚,见过陛下。”
那腰肢纤细,仿佛一掐就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