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隽?”
她记得?言隽说过周末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回来时敲过门,没人在家,以为他会玩到很晚。结果不过一小时功夫,这人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朋友的生日会结束了?”
“嗯。”不是结束,是他提前离开。
“那你今天玩得?开心吗?司婳抬手扶了下头上没缠好的吸水毛巾。
“还好。”言隽启唇,不轻不重?的两个字,着实?难以分辨真假。
两人隔着门槛,很近,司婳闻到一股酒气,从言隽身上传来。她向前一步,靠得?更近,鼻子嗅了嗅,确定来源,“你喝酒啦?”
“嗯。”他单手扶着门槛,轻轻应声。
“没醉呀?”司婳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嗯。”言隽轻点头。
“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哈?”不记得喝多?少,那岂不是很多??
司婳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进屋,言隽反手关门,两人熟悉了,就不需要?特意请人进屋。
屋里开着暖气,进来时有些热,言隽脱下外套,司婳故意调侃,“好浓的酒味,都不香了。”
他抱着外套,抿唇道,“婳婳很香。”
司婳抬起胳膊闻了闻,“不一样,我这是刚洗了澡,沐浴露的香味。”
她一直记得?言隽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清香,每次靠近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舒服,已经记住那种感觉。
作?为一个女生,她竟然羡慕起男人。
“很香。”言隽坚持这么认为。
司婳冲他笑了笑,“衣服给我吧,我先帮你挂起来,你坐着等我会儿。”
也顾不得?湿漉的头发,司婳双手捧着头顶的毛巾重新绕了一圈,拎起外套到阳台,拿衣架晾起吹散味道,又去厨房替他准备解酒的东西。
她刚洗过澡,穿着奶白色睡衣,毛巾裹着长发,根根稀少的碎发露在颈窝处,脖颈白皙秀颀,线条优美。男人倚在厨房门口,落在那道窈窕身姿上的目光带着欲念。
一心想为他缓解醉酒的司婳毫无察觉,把泡好的蜂蜜水递给他,“这是蜂蜜水,喝了这个会好一点。”
“谢谢。”言隽伸手接过杯子,就站在那里喝起来。
他的反应似乎没有平日灵敏,但会回答每个问题,司婳仰头盯着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忘记了。”
仍然是不清不楚的答案,不晕不吐也没其他反应,看起来还是蛮正常。
司婳踮起脚尖,盯着他眨了眨眼,“你喝完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吹下头发。”
她取下毛巾,湿漉的长发凝成?一条一块,言隽启唇道:“湿的。”
“刚洗了头还没吹。”司婳解释着,手指顺着湿漉的头发往下理顺,毛巾没拿稳。
“嗯。”视线在屋子里环游一圈,言隽准确无误找到吹风机,放下杯子,径直走过去把东西拿出来,“吹头发。”
“噢。”司婳捡起刚才不小心滑落的毛巾,听话走过去,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去拿吹风机,言隽却没有给她的意思,绕到她背后,手指拨动开关,一股凉风吹到她后颈窝,她下意识哆嗦。
“抱歉。”言隽立即道歉,吹风口对准自己的手心,感受到温度适合之后才撩起司婳那头乌黑的长发,耐心吹干。
“被迫”享受服务的司婳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回事?
那个人,在干嘛?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帮她吹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能随随便便让人碰吗?!
内心在叫嚣,可耻的是她居然没有阻止……
堕落了。
以前举着吹风机手酸,现在有人帮忙,而且言隽会很细心的感受温度,不让她冷到或者热到,手法很温柔,也不会扯到她的头发。
摸到发根不再湿润,才关掉吹风机,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司婳真心赞叹,“你这技术堪比理发店的师傅。”
“我不是。”他反驳。
“啊?”司婳嘴唇微张。
“不是理发店的师傅。”他垂着眸,重?复纠正,表情很认真。
正经的言先生今晚像是变了个人,较之平日更加可爱,他的反应令司婳忍俊不禁,“知道啦,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嗯。”这句称赞他还比较满意。
司婳从他手里拿回吹风机放归原位,拨弄着干燥的发丝,“我去弄一下头发,你先坐会儿吧。”
“好。”言隽没有半点犹豫的听从安排。
司婳拿起刚才的毛巾去洗手池,清洗一番挂起来,又从橱柜中取出一瓶护发精油,按压在手心揉搓,抹匀在发丝上。
做完这些琐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出来一看,客厅没人。
“言隽?”
她以为那人已经离开,走近些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司婳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他睡着了。
是因为喝多?酒,困了么?
没人回答她心中的疑惑。
大多时候言隽在她面前都是理智的,掌控着一切的形象,到很少见?他毫无防睡着的姿态。
言隽的睡颜很安静,司婳弯腰靠近,看得?更仔细些。他鼻梁高挺,闭眼时,浓黑的睫毛形成两道弯弯的弧度。
司婳跪坐在沙发边,试探性的向前伸手,指腹轻轻地触碰到他纤长的睫毛。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反射性眨动睫毛,司婳顿时心虚不已,收回双手藏于身前,撑在软垫上,借沙发遮挡。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房间抱出最暖和那床棉被,搭在言隽身上。
接下来反倒不知该做什么。
她干脆挪动软垫坐下,背靠沙发,抱着自己的iPad开始绘画。
她的位置正对言隽腰间,偶尔回头望一眼,又继续在屏幕上画画,最后把真人绘成?漫画,还忍不住感叹:这张睡颜绝了!
一张图画完,保持姿势太久略僵硬,司婳揉着肩膀换个坐姿,随手趴在沙发边缘,靠着靠着,不知怎的也睡过去。
夜深。
男人伸手,发现被子一侧被人压住,他放轻动作起身,把趴在沙发边睡着的人儿稳稳抱起,送回房间。
他的动作很轻,但司婳并非毫无察觉,她无意识的睁开看了一眼,见?到熟悉的面孔,又安心闭上。
替她盖好被子,言隽才重?新回到客厅。
司婳平时带在身边的iPad的专用画笔忘记收放,言隽翻开保护外壳,屏幕智能亮起,新的屏保让他感到惊愕。
那是一张漫画风的图片,原型是他……
不知盯着那张屏保看了多?久,他才慢慢的把笔放入卡槽,崩了一天的冷脸,隐约浮现一丝暖意。
不过,想到她近两日行踪,心底那点念想又被强制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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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司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记忆有些断片。
她昨天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言隽呢?
司婳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见?沙发无人,以为言隽已经离开。揉揉脑袋,想不通,定时的闹钟已经响起,她这才回到房间穿衣服。
时间宽裕,司婳一般会出门去吃早餐,然后再去公司,今天也是如此。先去洗脸刷牙,准备出门时,却听见厨房方向有声响。
“要?上班了么,吃点早餐再走吧。”言隽见到她,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呀!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司婳揉揉眼睛,没想太多?。
言隽勾了勾嘴角,弧度很浅,笑容消失得也很快。他没说话,只是把做好的食物端上桌。
“昨天……”司婳启唇。
“抱歉啊,昨天喝多?酒失态了。”他抢先回答。
“没,没关系的呀。”司婳想问的是,“你现在已经好了么?还有没有头晕什么的?”
“没事。”
今天的言隽似乎话少了许多,她反倒变成?以前思虑周全的言隽,问东问西,担心他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