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自己也多少也心有余悸,的确,从楼上摔下去,并且还是后仰着摔下去,所幸她人没事,否则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如果是头朝下呢,如果真摔伤了怎么办,你知道那个后果有多严重吗,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几次三番跟我说没事,上次晕倒住院说没事,这次晕倒摔下楼去又跟我说没事,许清瑶,你到底想怎样,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是吧?”
正当许清瑶还在默默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许斯月突然又厉声开口,一连串的话如炮火般砸在她周身,即便她的身体不受任何伤害,却让她的心猛然又沉了下去。
她知道许斯月说得对,这次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若是真的头朝下摔伤了,或许她现在又将躺在医院,并且还不是普通病房那么简单了。
也正是因为她认为许斯月所说是正确的,她才会如此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曾反驳,只是木然地望着许斯月。
在许斯月中,许清瑶现在这副任凭自己严厉吼着的模样像极了是一具木头人。
若硬要稍加修饰语,也不过就是个精致的木头人。
两个人此刻就这样僵持着,一个不让另一个下床去,另一个知道自己挣扎不过,索性也就乖乖躺在床上。
也正是当许清瑶完全静下心来时,她这才感觉到了额上的冰凉。
这阵冰凉与其他地方的凉意有所不同,要明显来得更冰一些,而且只是那一块小小四方的区域是如此,她便抬起手来,指尖触碰到那个还贴在她额上的退热贴。
现在她知道了,定是许斯月在发现自己发烧后给自己贴上的。
那么……许清瑶偏过头去,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板药片,剩有半杯的水以及那个自己带回家来放在书房以备不时之需的医药箱。
这些此刻都统统被放在床头柜上,所以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中,她隐约感觉到有人给自己喂了什么,想来应该就是斯月给自己喂了药吧。
她似乎还没跟许斯月道谢,但现在气氛僵成这样,让她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接对许斯月说一声“谢谢”吗,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与许斯月两个人,如今关系真的生疏了太多。
即便是想,她想到的也只是“斯月”,而并非“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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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彼此沉默的这段时间内,许斯月时不时偷瞥许清瑶两眼,但许清瑶似正专注想着什么事情,便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
其实许清瑶的这个表现让她十分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不愿意来多看自己几眼?为什么现在她们彼此之间分明存着些冷战意味,许清瑶却还能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她现在真正该去有所顾虑的,难道不是自己吗?可她又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许斯月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难受。
而她之所以不说,其实是在给许清瑶先开口的机会。
可惜许清瑶这个女人,当真不懂自己的意思。
没关系,那就等,等到许清瑶沉不住气的那一刻。
许斯月觉得自己是有那个耐心的。
但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她如同度秒如年般愈发烦躁,终是忍不住先启了唇,低唤一声许清瑶的名字。
无人回应,房间内是一片安静。
许斯月直接俯下身去凑近许清瑶,几乎与她鼻尖贴着鼻尖,却仍是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清瑶?”这是许斯月最后一次呼唤许清瑶,若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那只能说明她是已经睡着了。
果不其然,许清瑶还是没有回应。
她在不知不觉中又熟睡过去,这完全在许斯月意料之外。
但仔细想想其实又在情理之中,她知道许清瑶是真的太累了,才会在本该防着自己的情况下还克制不住闭上了沉重的眼。
没有犹豫,许斯月直接在许清瑶唇上印上一抹轻浅的吻。
这个时候,其实她完全可以霸道放纵地去攫取许清瑶的清甜味道,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要的,是在许清瑶绝对清醒的状态下,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寸在她身上索取,将她的一切都肆意掠夺过来。
许斯月这抹吻在许清瑶唇上停留的时间不长,但离开时她反倒又有些舍不得。
谁让许清瑶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留有恬淡清香,甜糯可口,让她欢喜得紧呢?
只不过,因为这样几乎呈趴伏着的姿势,许斯月撞伤的背部终是有些承受不住疼意,不得不迫使她重新直起身子,从床侧离开直接去了卫生间,以便查看自己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