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玠似乎终于受不了容贵妃的废话,直接拔剑将被她攥住的那角衣袍斩断,而后停也没停地拽过念宁的手就走。
念宁却还没从容贵妃的话里反应过来,呆呆地跟着陈玠走出金瓦红墙的宫殿,刚出了宫门陈玠就放开了她的手,把手复而背回身后眉头微蹙。
“你走吧。”
“国公爷...为何要救奴婢...”
念宁抿了下下唇,鼓起勇气看向陈玠,这一眼像是耗尽了她毕生所有的力气。也在这一刻,她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碍于他们此时的身份境遇,通通销声匿迹在了身后的朱梁画栋里。
陈玠似乎不愿看她,将视线遥遥地放向红墙碧瓦上的雕刻精致的腾纹。
“你照顾了迟哥儿几日,迟哥儿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要先记得旁人的好,再记得别人的不好,于情于理,我都欠你的人情。”
念宁哑哑张了张口,一股花香突然随着风钻进她的鼻端,不知陈玠口中的这个人,又是谁呢。
香暖的气味让她突地忘了原本的说辞,看着男子在朱墙映衬下分外纤长浓密鸦羽般的睫毛,唇里宛若沁进了一口香醇浓郁的美酒。
“你不该对迟哥儿那么严厉...他是个好孩子...”
“他是个好孩子,但我不是个好父亲,他必须要快速地长大。”陈玠截断她的话,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看了过去,“你的主子在那里等你,快过去吧,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这宫中有人成心要害你,你最好还是莫要继续在宫里待下去了。”
念宁心里也明白,今日他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救她,定会落下很多话柄,但非如此,在容贵妃那个疯婆子手下她定难逃一死,只是这样一来她引起的注意就更大了。
“奴婢想,奴婢已猜到是谁想害我了,”念宁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声音小了下去,“爷今日救奴婢,也不全是迟哥儿的缘故吧,爷是不是相信了...上次不是奴婢蓄意要勾引爷...”
陈玠终于看向她,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嗯。”
“你既察觉到端倪,为何又给了她这第二回的机会?”
“因为她以前待奴婢很好,没有直接证据,奴婢不想武断地下定论。”念宁伏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唇角,“很蠢是不是,可还是不愿轻易给旁人定罪,就算有一日真的要撕破脸,奴婢也想明明白白坦然地,将所有的罪证都罗列在她跟前。奴婢已经提防于她了,可没想到她这回竟如此胆大包天,竟将主意直接打到了容贵妃那里。”
陈玠似乎愣了一下,望着女子的面容竟有一瞬的失神。
“若今日我不来呢?”
“那奴婢付出的就是性命的代价,奴婢不是三岁小儿了,总也懂得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代价。”念宁突然抬起了脸,面容严肃地看向陈玠,“总而言之,爷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人卑言轻,但只要爷需要,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地报答您...”
陈玠似乎不愿再听,将头扭过去转身就走。
“你回去吧。”
念宁看着男子衣角蹁跹地踏在宫道上,也慢慢回身朝反方向走了回去,安妃一身粉色绣玉兰宫裙,满是担忧地看向念宁,念宁还没走到安妃近前,平卉就一脸急色地冲了过来。
“念宁你没事吧...方才吓死我了...”
念宁却忽然扬手,一耳光清脆地甩在了她脸上,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质问出声。
“你为何要谋害素莲姑姑,嫁祸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