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武城。
此时的楚国已经赢了一战,而大梁的齐王殿下正带着士兵们整顿休息。
边疆不同于京城,仍旧是寒风凛冽,呼呼的风刺激着士兵们的神经。即便如今他们是在休息,但他们不得不打起全部的注意力。
卫缪按着剑走进主帐,朝着身披甲胄的梁怀全行了一礼,面色忡忡地说:“殿下,沈将军如今不知所踪,是否要加派人员寻找?毕竟,他是一军之将。”
说完,他心中蔓延出一阵苦恼。
若不是沈将军,只怕此时失踪的就应当是他了。
原本之前那一战不应当是沈谦出战的,都怪他当时莫名其妙的突然腹泻。沈谦又一时心急,便代替他先行出战了。
他当时虽觉得不好意思,但打心底觉得这一战是稳稳的了,毕竟是颇有威望的沈将军哪!
可谁知……
战败本就是败军心的事情,而将领失踪更是大忌。
梁怀全看了一眼卫缪耷拉下来的脑袋,心中虽生气但仍旧不能对他发太多火气,否则更容易搅乱军心。
只得叹了一口气,“卫副将且先不要着急,等父皇加派些人手来,一定全力寻找沈将军。”
忽又想起什么,问道:“晏副将呢?”
“在操练士兵。”
梁怀全一听到这话,顿时拧眉,“此时不宜让士兵们太过操练,否则精力容易损耗。虽说楚国如今没有什么动作,但难免他们采取偷袭之策。”
卫缪再次行了一个军礼,“末将这就去告知晏副将。”
还不待卫缪离开主帐,便有士兵匆匆跑了进来,细细一瞧,竟有些喜上眉梢。
“何事?”
士兵:“皇上派晋王殿下前来协助我们作战了!”
梁怀全一听这话,明显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而此时,梁怀澈穿着一身银甲,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眸色沉沉地看着梁怀全,抱拳道:“皇弟。”
……
与此同时,春意渐渐弥漫了整个京城。
世人都已经知道如今的晋王府是晋王妃在当家,既觉得羡慕,却又有些唏嘘。
羡慕的是他们鹣鲽情深,唏嘘的是晋王妃刚刚嫁人,晋王便率军抗楚,而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但是,沈俏却不知道世人心中这些弯弯绕绕。
她只知道她一定要帮他守好这晋王府。
晋王府管事的叫做刘叔,以往府中有什么事情都是他通报给乔佩弦,再由乔佩弦挑些重要的告诉晋王。
如今,乔佩弦不在,晋王不在,刘叔便直接将府内大小事务告诉了沈俏,由她来定夺。
此时沈俏正坐在宝翰堂的案前,悉心查看着府内的账务。
双晶适时地端来茶盏放到沈俏的手边,“姑娘,莫要太过操劳了!”
双晶、双莹两个丫头已经被她从将军府带回了晋王府。
沈俏轻轻颔首,眼中余光却瞧到双晶并未离去,再一抬眼,正瞧见她眼中那闪烁的神色。
她会意,“什么事?”
双晶动了动唇,方说:“姑娘,奴婢知道如今不该让一些小事来烦您,但实在是,奴婢心中有些气愤。”
“奴婢是昨日来晋王府的,但在来晋王府之前,刚好瞧见了秦姑娘。当时秦姑娘刚好同她身边的侍女说,说姑娘您日后定然没有福分享受这些待遇,还说晋王殿下会和老爷一样,指不定也没有福分回来。”
沈俏不自觉地揪紧了手指,凝了凝神儿,“这些人说的话有什么好听的?她知道你听见了吗?”
双晶摇摇头,“应当没有,奴婢那时刚好还未出院子,秦姑娘刚好从院口经过,被我听了个正着。好像她就是趁您不在,在院口耀武扬威几声罢了。”
“既然你知道是耀武扬威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双晶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奴婢知道了。”
沈俏嗯了一声,紧接着让她退下。
经过双晶这么一茬,账目是看不下去了。
原本是一点都不想将秦敷的话记在脑中的,只是好像有点挥之不去。
她径自走到窗棂前,看着窗外上了些绿意的枝头,伴着些金色的光线洒在枝叶上,低语了一句,“你们要早些回来啊!”
知不知道她很担心哪!
……
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主帐内如今只剩下晋王和齐王兄弟二人。
梁怀全似乎有些激动,拿了一壶酒,又拿了两大碗放在自己和晋王的面前。
“说真的,二皇兄。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没想到以父皇那个性子竟然会让你来边疆这个地方。”梁怀全感叹了一句,又倒了一碗酒给梁怀澈,“这酒不是那么容易醉,甜酒。二皇兄放心喝便好。”
梁怀澈却伸手挡住了碗,定定地看着他,“当务之急是如何抗楚。这些得留在胜利之后。”
梁怀全:“不,我只是看到了你就觉得我们不会输了,我们已经胜利了!”
“昔日的你,年少却有为,将那赵国打得落花流水,这次也一定一样。”
梁怀澈眉头一皱,“皇弟说错了。所有的胜利都是来之不易的。”
梁怀全沉默了一会儿,帐外忽地一声大喊:“晏副将求见。”
晏昭挺直了腰板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齐王身边的晋王时,蓦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头,眸中又闪过一抹异色,“见过齐王、晋王。”
“末将想知道为何不能操练士兵。”
梁怀全:“晏副将,你此时操练,只会让他们更加惶惶。你不会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末将知道沈将军失踪让您很担心,可是这军队少了一个沈将军难道就打不了仗了吗?”
梁怀澈轻笑一声,“你可知,十个你,都赶不上一个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