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荀光和那个聒噪的道士都安静了下来。
颜飞宇意识到不对,注意力迅速回笼转头看向荀光:“他说生什么?”
荀光:“生孩子。”
颜飞宇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自己的回答,然后恨不得穿越回刚刚把自己这破嘴堵住。
三人之间寂静了半晌,那道士眼神在他俩身上转了几圈,然后试探地对颜飞宇说:“你要实在想生,要不去我们那拜拜试试?”
说完,他还自认为隐晦地看了颜飞宇的肚子一眼。
这一眼把颜飞宇的火噌地就看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一个滚字已经到了嘴边。
“滚!”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几乎将门口的所有人都震在当场,颜飞宇也被震的愣了一下,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和尚拿着扫把从寺里追出来,才意识到这声怒吼是这和尚喊的。
只见那和尚怒气冲冲地奔来,拿起笤帚劈头盖脸就往道士头上打,那道士也没傻到站着任人宰割,身段颇为灵活地闪了几下,愣是没让人打到。
眼见着寺院里又出来了几个和尚,到底是寡不敌众,但他还是不忍心放走马上要到手的业绩,一边上蹿下跳地躲闪着,一边对颜飞宇和荀光挤眉弄眼:
“哥们儿,特殊情况我就先撤了,有需要来找我哈!”
说完,他麻利转身,小跑几步就闪身进了树林,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一直追着打他的中年和尚气喘吁吁地撑着扫把,对后来的几个和尚摆摆手:“行了行了,散了吧,让他给跑了。”
“他这是怎么了,让你们这么追着打。”颜飞宇有些好奇,“偷东西了?”
中年和尚转头对上颜飞宇和荀光,立马态度就温和起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经常在寺外散播谣言、骚扰游客,所以每次看到他我们都要出来赶。”
颜飞宇明白了,看来就是寺院和道观的商业竞争罢辽。
“两位施主是来上香的吧?”中年和尚一看到两人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就喜笑颜开,“两位可千万不要被那人坏了心情。”
中年和尚说着就要把两人往寺院里领,荀光询问般地看向他,颜飞宇觉得既然来都来了,东西也买了,进去看看也行。
进了寺院,正对着大门的是面积不小的池塘,池塘旁边立了牌子,上书‘放生池’。池塘上有座桥,过了桥就是寺院里最大的建筑——大雄宝殿,一般人来都会在这上柱香。
“上香需两位施主中一人随我去请香,”中年和尚笑眯眯地道,“不如让这位女施主在此地等候片刻。”
颜飞宇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就胡乱点了点头。他总觉得好像哪里被他忽略了,又一时想不起来。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刚才中年和尚叫他‘女施主’,但之前那个道士跑的时候分明叫他‘哥们’!
如果说那道士是对着荀光说的,也能勉强解释,但再之前他可是记得,那道士说他去他们道观里求子也没用来着!这是不是说明那道士真的有点本事,透过他现在女性的表象看到了他纯爷们儿的灵魂?
颜飞宇为自己发现了盲点兴奋不已,抬头想跟荀光说赶紧去找那道士,却发现自己身边就剩他俩在门口被强买强卖的那堆东西了。
对了,荀光和中年和尚去请香了来着。
寺院里很大,他刚才没注意荀光往哪边走了,现在把四周都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他却有点等不及了,他现在就想去找那个道士问问,但又担心一会儿荀光回来找不到他着急,就边往门外跑边掏出手机来给荀光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荀光以为他等不及了,便解释:“取香的人太多了,现在在排队,不过应该快了。”
“没事没事,”颜飞宇语气有些兴奋,但是在电话里又怕说不清楚,只能先跟荀光说,“我出去找刚才那个道士问点事儿,一会儿你回来了先在原地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荀光:“……好。”
出了寺门,颜飞宇仔细回想了一番,最后有些不确定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寺院两边种的都是一看就有些年岁的树,但就在离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不远处,树与树之间竟然有一条非常隐秘的小路。
想来刚才那个道士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颜飞宇没有丝毫犹豫,顺着那条小路走下去。
小路有的地方铺着碎石,有的地方看得出是人为踩出的,整条路歪七八扭十分难走。
不过好在路并不长,拐了几个弯后,颜飞宇拨开树枝终于看到了一座建筑。
站在门口,颜飞宇看着这外表破落的样子,与其说这是座道观,他更愿称之为破庙。尤其是和之前的寺庙一比,落差就更大了。
这地方真的能住人?颜飞宇发自内心地质疑。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门口,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颜飞宇便抬脚迈了进去。
进到里面一看,屋里就更破了。面前放着一尊灰扑扑的神像,从服饰上看是个女子,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前面的供桌更是连贡品和香炉都没有,凄凉的让人心疼。头顶上是一堆破布烂幡,风从门口吹进来,吹得它们呼啦啦地响,顺便还能抖落点灰尘。
这个场景,搁晚上就妥妥的一个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