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以前只知道这些是“不能吃”的野果,哪知道居然还能做菜,也摘一颗放嘴里,“呜呜……我嘴唇会跳,跳舞,啊麻了不会跳了……呜呜我想打嗝……”麻得膈肌都翻滚了。
珍珍哈哈大笑,野生熟花椒的威力她可是见识过的,一摸一手花椒油,揉眼睛都是要命的,但对于好麻辣的她来说,越麻越喜欢!要是再摘把嫩绿的花椒叶尖儿回去炝土豆丝,那才是真的绝!
摘调料的时候,居然还在小溪边发现一把嫩嫩的野葱,一丛绿油油的野薄荷,还在田埂上刨出一把折耳根,虽然细条条的,长得黑黑的毛须须的,但味儿可比市场上卖那种又粗又白的纯多了!
一高兴,光调料就摘了满满一篮子。
青山绿水黄土地,还有最爱的人在身边,珍珍不由自主哼起歌儿来,“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蕙兰被她奇奇怪怪的歌词惊呆了,但节奏感实在是太强了,也情不自禁小声的跟着哼起来,哼着哼着,胆子大了,忽然开始唱起来:“初一到十五,十五的月儿高,那春风摆动杨呀杨柳梢……”
她的声线很细,很柔和,又是带着感情的吟唱,林珍珍听过很多个版本的“绣荷包”,这是最好听的!整个人都能随着她的歌声温柔下来,仿佛徜徉在溪水里,在麦田里,在原野上。
晚上,在口嗨大厨的指导下,蕙兰做出了满满一盆肺片,又调了好几款蘸料,无一不是又麻又辣,蘸一片就让人味蕾发烧,后背出汗。花椒叶炝的土豆丝又爽又脆,依然麻得不像话。
好处是林家其他人实在吃不下几块,全便宜了她们。
坏处就是,当天夜里,蕙兰和珍珍跑了两次厕所,菊花残。
“真真,我,我好开心呀。”蕙兰小心的尝试着往珍珍怀里靠。
林珍珍孙女力爆棚,一把搂过来,“我也开心,好开心。”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穿越意味着什么。
“对了,我上次给你的钱呢?没让他们抢走吧?”
蕙兰一个鲤鱼打挺,黑暗里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卷毛票,兴奋地小声道:“没,你看,我一分没花,都攒着哩!”
珍珍摸摸她柔软的头顶,营养不良,头发又枯又黄,不过没关系,等离开这家吸血鬼,她一定要给她买最好最香的洗发香波,把她养出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以后啊,还要带她烫头发,她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端正大方,烫个中分大波浪肯定绝!
“好,做得对,继续保持,记住你的任务。”
蕙兰兴奋地接口:“一,保护好自己;二,好好攒钱!我没忘哟!”像一只做对了揖,时刻等待主人夸赞的小狗狗。
“小狗狗”记性好,还记得去年哪一株枣树结的果子大,哪一株没虫害,珍珍在她指点下,挑着果子最大最多,虫害最少的剪了几根枝条。
其实,最佳嫁接时间是冬春,可已经错过上一个冬春了,她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真能活呢?
家里有事也不好多留,歇了一晚,珍珍当天中午就带着满满一捆枣树条满载而归,顺便又在清河县的菜市场买了两副猪肺。清河这边经济发展不行,就连猪也比北山县的小,猪肺只有人家三分之二大。
季家人满以为她去了同学家,怎么着也会像上次一样待个三四天,没想到居然第二天就回来了,还给带回两副没人吃的猪肺。
“反正枣树条也够多,用不完浪费,几百公里外带回来的。”季老太顿了顿,“老二,你给全接上吧,看能成活多少。”
季老二侍弄庄稼很在行,可嫁接果苗还真不懂,那枝条细条条嫩生生的,还没他小手指粗,紧张得不敢说话。
“我来吧,昨儿我同学教过的。”珍珍撸撸袖子,先把一副猪肺焯水,清洗干净后小火慢炖上,接过锯子。嫁接的母枝也得选挂果多虫害少的,酸枣树弯弯扭扭,得先锯出一个平面,划开口子,才能把削尖的枣树条插进去,裹上塑料薄膜。
这年代谁家都没塑料制品,更别说塑料膜了,珍珍只好用几块脏兮兮的破布裹上去,寻思着等成活再撕下来。季家院里六棵酸枣树,再加自留地里头的四棵,来年要全挂果,那也是了不得的。
瘦削的小女同志,穿着他妈的中老年解放装,肩背挺直,细细的手臂抡圆了砍刀,飞起的木屑差点闪瞎季渊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