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郎君被公主把最大的秘密给公之于众,无颜再待在长安,要离开,好兄弟顾小侯爷要随行,曹家和秦家自然要给两个宝贝疙瘩准备好吃穿住行的东西。外头世道乱啊!随行人员多一些,也就不算个什么事儿了,而且曹家郎君还是希望能治好,因此王太医家的小孙子跟了过去。
老太君要强了一辈子,年轻时候夫唱妇随,夫妻上阵杀敌,虽然有几个儿子战死沙场,但是总算现在的荣国公守护北疆,而两个孙儿在膝下。曹暨多出色啊?现在曹暨被说成无用之人,曹家老太君脸面全无。婆媳俩带着孩子出城念经去了。
与曹家关系好的人家,希望大郎君能治好,也能让老太君安心。跟曹家关系不好的那些人家,那就当成笑谈了。一时间,曹家在风口浪尖上,堂而皇之全跑了。
周后垂帘在朝堂说是陪同太子听政,也不知怎么着京城里渐渐有了流言蜚语,说周后与太子有染,两人勾结害了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帘子前后都震怒,一定要让人彻查。现在这个局势之下,加上两个人又不似刘正基这种靠着本事抢来的江山。
一个跳舞的舞娘,一个懦弱无能之辈,有几个人愿意认真办事?茶馆里说书的,唱莲花落的,倒是抓了一堆。可惜流言喧嚣尘上,愈演愈烈,而最应该去压制的就是顾奎,却没有人理会。
直到顾奎在许州竖起了旗帜,直指太子与周后勾结陷害皇帝,说要带着人马攻入长安解救皇帝。朝堂上分成了两派,一派在问到底太子和周后有没有陷害皇帝,一派在问谁去镇压顾奎这路叛军。
事到临头才发现居然无将可用,西北东北的两路边军是用来防守北疆的,而顾奎手里的兵力是最大的,其他的几位将军手里的那点兵力都不够看。大梁空虚到这种程度?很多人恍然大悟,只是这个大悟太晚了。
朝堂上争来吵去。讨论下来,如今只能把几个小地方的兵力收拢一下抵抗顾奎,而能够领军的,最后威望的就秦老侯爷,秦老侯爷拍着胸脯,他说一定不能辜负太子的信赖。誓死保卫大梁。
话说得英雄,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可怜的兵将出了城,走了五天功夫,一个消息传到京城,老爷子一把大刀耍地好,想要给儿郎们做个榜样,谁知道闪了腰,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急的秦萱带着人去前头迎接。
最悲哀的就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秦萱接了老爷子,急急忙忙地逃了。朝堂上很能理解,毕竟顾奎势力那么大,秦家和顾家如今已经成死对头,如果回到长安,那不是顾奎攻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家给收拾了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秦家一逃,京城人心浮动,一时间米铺粮铺拥满了人,围城之困,是要饿死人的啊!恐惧情绪在京城传播,这样一来,倒是助长了顾奎的信心,几个州县一打,开始洋洋自得,改称为王,自称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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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暨刚刚得到消息,秦家父女已经顺利出逃,只要外祖和丈母娘逃了,他的心也就落定了。云清第一次远离长安,才不过出城百里一路上田地荒芜,饿殍满地,恍若人间炼狱。越是往北走,越是可怕。若非身边有大队人马保护,他们早就被抢地渣渣都不剩了。这种眼界还是不要开的好。越是走下去越是让人丧气。
曹暨看着垂头丧气着一张脸的云清,想起前世两人逃出京城的样子,一边心里清楚,在京城的家人断然是没有了命,一边是自己年少不知道藏着,可怜流民,最后被抢地也成了流民。两人在饥寒交迫之中逃往北地。如今的情形完全是出游了。
一行人经过一个小镇,一路上也已经没有像样的村镇了,倒不是为了补给,老爷子准备了充足的粮草,让两人可以安全地到北地。
下来不过是为了能喝口水,这个镇子破破烂烂,人烟稀少,不过有一家客栈的旗帜却在,客栈门口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在那里招手:“客官,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往前可没有打尖儿的地儿了!”
一路上虽然秦老爷子给两个孩子备足了干粮,而且也能吃口热食,可到底没有一个安稳地所在可以吃口热汤热水。更何况随行的有些人更是一路疲惫,如今离开长安已远,倒是可以休整一下再走。
曹暨下令让人下来,客栈本就不大,他们人马却不少,分成两批进入客栈一半人刚好看守财物。
曹暨带着云清进入客栈,里面的跑堂呵呵笑着一脸要宰肥羊的样子说:“客官要来点儿啥?咱们这里有羊肉蒸饼,羊肉汤饼,红烧羊肉,炙羊肉……”
听见一堆的羊肉,云清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们一路吃肉干,再好吃,也已经没有味了,她抬头:“每样都来一点,不对你先报个价,价格贵,咱也不是傻子,让你宰!”
听那跑堂小二报出来的价格,居然比长安城还便宜些,让云清不可置信,长安城到底是京城,东西多。自从出了京城可以入口的东西都是成倍翻的。
云清皱着眉头有些怀疑,听曹暨说:“最近为家中长辈祈福,念经吃斋,就上汤饼一人一碗,不要任何荤腥,恐怕冲撞了佛祖。价钱按照羊肉汤饼给。”
云清意外地看向曹暨,下来吃纯素,还下来做什么?却见曹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着头。
“上点热水,咱们先喝口水。”
“那客官,您等着!”
热腾腾的水上来,曹暨提起水壶给云清倒了一碗,蒸腾起来的热气有股莫名的味道,曹暨一把拉住云清:“不要喝!”
说着看向曹沭,曹沭也如敏捷的豹子已经,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云清还没有明白。
曹暨站起来说:“走!”
却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客官,怎么对小店的一口水都不满意,这可让我很是失望呢!”
曹暨站在那里浅笑:“突然之间不渴了,我们还急着赶路。”
那人拿着曹暨给云清倒的水,喝了一口:“客官,这水很是清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