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韫于去了趟何家。
他代替姜云纵道了歉,表示上回是小儿胡闹,误信旁人的话错怪了未婚妻,如今姜云纵已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因身体不便才未能亲自登门。同时他又说明,姜云纵的伤势并不要紧,已经从神医那里讨了药方,用不了多久便可痊愈。
何尚书应承地十分勉强,却也说不出退婚的话来,尤其眼下姜云纵受了伤,他们要是坚持退婚,难免遭人诟病“背信弃义”,不仅有损何家的名声,对何尚书的仕途也十分不利。权衡利弊后,何尚书接受了这番说辞,两家很快“和?好如初”。
姜韫于还提议,把婚期定在何青莲及笄后,算起来也就半年的时间了。何尚书委婉地表示要合一下黄历,暂且把话题揭了过?去,但两家也算达成了一致。
事情?传到何家姐妹耳中,两人都急了。何白莲找过姜云纵想要挽回,可惜姜云纵听说她试图另攀高枝后,早已对她失望至极,再也没了当?初的爱意。至于何青莲,倒是沉得下气没有任何大动作,只是让人打听了给姜云纵治病的神医。
半月后,宫中设宴庆祝皇帝寿辰,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都在受邀之列。
姜云纵伤势未愈,只姜韫于一人出席,他原以为这宴会不过?走个过?场,哪知还有一个陷阱等着自己。
酒过?三巡,皇帝下去更衣,底下的臣子多了几分随意。
姜韫于正和旁边的济宁侯寒暄,就见一个内侍找了过?来,说皇帝要单独召见永安侯。
这事以前不是没有过?,姜韫于并未在意,跟着内侍出了大殿。大约一炷香后,他们来到了当?年八皇子的寝宫。
内侍抢先一步开口道:“陛下要和?侯爷说些体己话,为免旁人听了去,特意找了此地,侯爷莫要见怪。”说完,他推开了偏殿的大门,躬身退到一旁,比了个请的手势。
姜韫于按下心里的怪异,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侯爷稍待,陛下随后便到。”内侍说完,顺手阖上了殿门。
姜韫于在桌子旁坐下,片刻后,他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开窗透个气,结果发现窗户推不开,却是被人从外头封死了。此刻空气中那股说不出名的香气愈加浓厚,让人不自觉地从心底生出了一股邪火。
姜韫于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桌上点着的蜡烛——却是息魂香,还掺了烈性的合欢散!
后者不消说,会?让人忘乎所以只沉迷于身体的欢愉,而前者危害更大,不同于普通的蒙汗药,这种?息魂香专门用来腐蚀人的心志,令其不知不觉间丧失抵抗力,若是闻得久了还会?让人意识不清,久而久之人就废了。
姜韫于自问和后宫中人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但也保不齐那段强塞的记忆有所疏漏,便装着体力不支的模样趴在了桌子上,趁机从袖袋中给自己掏了一颗解毒丸。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偏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先前引他过?来的内侍走了进来。
“侯爷,侯爷?”内侍连着叫了几遍,见他始终没有反应,遂对着殿外招呼道,“快些把人抬到床上去,等下再把那位引过?来。”随即几个太监将?人抬到了内室的软榻上,不一会?所有人又退了出去,而刚刚的蜡烛也被移到了房内。
没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即就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内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
见声音愈发接近内室,姜韫于装出了一副面红耳赤、类似于醉酒的模样,同时微微掀开眼皮,半眯着看向了门口处。
来人的身份着实令人意外,幸而姜韫于此时的状态属于“神志不清”,否则他很可能直接动手把人扔出去。
何青莲小心翼翼地探身过来,还伸手在床上的人面前挥了挥,确定对方没有反应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姜韫于看着她转身关上了房门,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冒了起来。若对方只是误入此处,应当?立刻离开才?对,可何青莲非但没走,反而回到床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此情此景,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姜韫于没想到何青莲会做出这般举动,他怎么说也是对方名义上的准公爹,何青莲就不怕名声尽毁么?还是说她有所依仗,根本不怕事情?曝光出来。
电光火石间,姜韫于想到了一个人,若是那人发了话,何青莲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这时候,床边的何青莲褪去了华丽的外衫,正要伸手解开里衣时,她突然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床沿边。
姜韫于等了片刻,见何青莲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染上绯红后,才?起身站了起来,远远避开了床边这块危险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