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爷出事了!”杨忠的声音又急又气,显然是出了大事。
姜韫于心里?微惊,昨日他还听人回报,姜云纵连着好几日闭门不出,除了三餐外,整日都在桌案前默写他看过的珍奇孤本。据说,他迄今为止已经卖出了三本册子,得了五十两银子的报酬,如今正一门心思想要证明自己。
“到底发生了何事,挑简要的讲。”姜韫于丢下纸笔,立刻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杨忠连忙跟上,说:“少爷今日傍晚时出了门,咱们的人怕少爷发现没有跟得太紧,等他们察觉不对的时候,少爷已经不见了身影,后来找了许久,才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少爷,可是……”
“直说!”姜韫于眉头紧皱,心里?蓦地升起了一股怒气。
杨忠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少爷被打?断了腿,身上还有许多外伤,这会人昏迷着,内里?伤了多少,还得让大夫瞧了才知道。”
姜韫于听到人还活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快要到姜云纵的院子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侧过头说:“吩咐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抓出来。”
“好,老奴这就去!”杨忠心里?恨极了那些人,这会老爷发了话,他自觉责无旁贷,亲自挑了信得过的人,让他们一边在街上打?听,另一面往鱼龙混杂之地寻找线索。作为侯府的管家,杨忠很?清楚,自家少爷性子傲,极有可能得罪了人,但以候府的名号,常人绝不敢下此毒手,而?敢动手的多半也是买凶,而?那些人来钱不正,也只会花到不正经的地方。
姜韫于在院子门口站了片刻,直到大夫脸色沉重地走出来,他才抬脚迎了上去。
“侯爷。”
“不用多礼,世子如何了?”
李大夫往来侯府已经多年,这会也不再拘礼,直接道明了姜云纵的伤势:“世子伤得颇重,其他的还好说,就是腿部和头上的伤有些麻烦。”
“怎么说?”姜韫于微微蹙了眉,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
果然,李大夫神情凝重地叹了口气,道:“世子腿上伤得位置不太好,日后行走恐有些不便,而?头部的伤还待世子醒来才好判断,轻则晕眩几日,重则失明亦或损及慧根。”
言下之意,姜云纵最幸运也会变成一个跛子,若是不巧的话,还可能变成瞎子,甚至会成为一个傻子。
下手的人显然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换了谁都无法接受,更别说姜云纵一向?自负,要他变成瘸子,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姜韫于不太清楚姜云纵的交际,但能下这样毒手的人,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但如今找凶手还是其次,最重要是那一身伤。
从云端跌落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但不管是何种理?由,姜云纵都不能这么毁了!
姜韫于让人送了李大夫离开,随后走近了姜云纵的房间。
一进门就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里?头的下人正小心地收拾着床铺,地上还有没来得及丢掉的血衣。只一眼,姜韫于便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那件他上次见过的外衫已经形如破布,上面血迹斑驳几乎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狠。
蓦地,姜韫于笑?了出来,笑?声把屋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老爷——”说话的人面露难色,像是不敢置信他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姜韫于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姜云纵往日的跟班小铁,这一回姜云纵谁也没带,以至于出事的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你们都下去吧,让人把药煎上,另外熬点清粥温着,暂且不要让人来打扰。”
小铁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和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临了还带上了房门,但从气息来看,他并未离开,就守在了房门外。
姜韫于没有理?会对方的小心思,他笑?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侯爷当得无用,堂堂世子竟然被人当街殴打,恐怕背后的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既如此,他必要那些人知道,后悔两个字该怎么写。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犹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心里?的怒气陡然升到了极点。
不管下手的人是谁,他必要对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