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语文要写作文,如果主题是未来想成为什么什么人,大半孩子?都会写想成为科学?家,那时他们对于未来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老师们么,总说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再加上市面上的参考作文书?千篇一律,无一不是这?类标题,孩子?们跟风写,最后?交上去的作文也大同小异。
明黎也不例外,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写过不少这?类的作文,再长大点到初中时,也不过是会多运用?点典故亦或是修辞手法加以点缀罢了,如果说要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有点模模糊糊的概念。
老杨曾经问她:“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考上大学?,找份工作,如果遇到了对的人就谈个恋爱?没遇到的话,一个人也挺好的。”明黎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般回答,但?内心里,对于自?己是否能找到为之心动的人并不抱太大希望,甚至于无所谓。
老杨只是笑?笑?,也没有苛责她这?般咸鱼似的发言,也并不向她讲大道理,反而赞叹道:“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在信息发出去的这?一刻,明黎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目标的。
她想追逐那个少年的脚步,想成为更好的人,想要站在他的身侧。她感受到自?己沉寂多年淡漠的感情,因为那个明亮的存在而变得炙热。
明黎心底百转千回,而被寄予了期待的另一方却迟迟没有回应,她干脆关了手机,不再胡思乱想。
-
“班长,那你们还参加不?”余鑫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正用?一条干毛巾擦着,嘴里说个没停:“八百年前就说要取消了,也没看到真的文件下?来啊。”
徐涛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揉了揉被眼镜压得有点泛疼的鼻梁,语气有点凝重:“我也听我爸说了,感觉这?次应该是真的,我爸想让我专心准备高考,但?是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挺想去的。”
而霍昭正低头写着题,神色淡淡道:“我还是参加。”
余鑫大大咧咧,闻声接话:“我就知道,只要是班长就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明黎还去不去了,毕竟她成绩那么好。”
他放了毛巾,又补充道:“我看霍老师蛮喜欢她的,每次讲试卷的时候都拿明黎的,你这?个亲儿子?的都不要了。”
说完余鑫还调侃似的来了句:“那眼神就像看亲女?儿似的,唉,霍昭你干脆让你爸收明黎为关门弟子?好了!”
周洲从浴室出来,加入话题道:“我看不错。”
霍昭淡淡瞥了一眼两人,“作业写完了?”
余鑫闭了嘴,周洲也收了声,徐涛幸灾乐祸地憋着笑?,心道:这?玩笑?是能乱开的?
此?时他们已经开始学?高二的课本,学?习任务本就重,四人一时安静下?来,宿舍里只剩下?刷题的沙沙声,霍昭最先将试题写完,打开手机想问一下?霍父关于竞赛的事?,也好给大家安个心。
“你还会参加竞赛吗?”
锁屏上显示着明黎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而此?时已经00:45:56,霍昭有点拿不准对方是否睡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想着反正明天教室也会遇见,到时候再和对方说也是一样的,于是只给霍慎打了个电话。
对方似乎在车上,周围很吵,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霍昭皱了皱眉,疑惑问出了声:“你这?是在哪?”
霍慎的声音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传来,似乎带了点沙哑:“在回江市的火车上,我去了一趟京都。”
“今天钟老师和我说竞赛取消加分的事?了,应该有部分人不去参加了。”霍昭言简意?赅地阐述了一下?。
“意?料之中,那明黎呢?”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会参加,霍慎这?话只问了明黎,霍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余鑫几人开的玩笑?,不自?觉扯了扯嘴角,回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猜八成应该还是参加的。”
电话那头的霍慎来了精神,直接坐起了身,带了点笑?意?问他:“噢哟?你怎么知道的?”
霍昭想起运动会那日少女?咬牙坚持的画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将手里打火机打开又关上,似漫不经心却又十分笃定:“直觉罢了,她应该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霍慎语气里带了点自?豪:“明黎思路很清晰,是个好苗子?,感觉这?一届有希望。”
“......”霍昭挑了挑眉,也带了点笑?意?:“我听说一中和树人这?一届也不差。”
“是有两个拔尖的,不出意?外会成为你们的队友。”霍慎回道,又继续说:“盛之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状态不太好的样子?,我后?天回来,你先替我去问我怎么回事?吧。”
“行,那没事?我挂了。”霍昭收了打火机,从卫生间里出来关了手机,躺床上开始想着事?。
孟盛之,长礼高二A班的学?生,也是参加生竞的成员之一,高二还选择参加竞赛的学?生其实?不多,但?孟盛之高一止步联赛,估计心有不甘。
霍昭其实?对这?位学?长印象不深,对方似乎多数时候比较沉默,在他家里补课时也是只专注自?己的事?情,很少和他们交流。
说实?话,他并不太看好对方,但?也确实?欣赏他一直坚持了下?来。
生物竞赛不同于其他四大学?科,生物本就被称之为理科里的文科,相比于数学?物理这?等需要灵活思维的,显然更轻松一点,但?需要记的东西?多,往往参加的人反而是最少的。
明天再说吧。霍昭闭了眼,不再想这?些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心态这?种事?,也不是他去灌几碗鸡汤就有用?的。
-
正式上课这?天放了个晴,二月天气温回暖,但?早上凉,风吹过时还是有点冷,明黎在校服外套里套了件针织衫和温淑出了宿舍。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手机还剩百分之三的电量,她急切点开对话框可对方还是没有回复,直到系统提示她三十秒后?关机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而屏幕瞬间熄灭的一幕就像一盆冷水泼在她身上,将她淋得分外清醒。
都说半夜是情绪最容易失控的时候,明黎有生以来如此?后?悔做了这?么件事?,界面停留着她几小时前发的消息,对方灰白的头像不知是离线还是隐身,硬邦邦的祝福后?面跟着她那句小心翼翼藏着心事?的询问,冰冷的白色背景图似在无情地嘲讽着。
这?日早自?习是英语,而朱老师不负众望连早自?习也拖了五分钟堂。
温淑在私底下?抱怨:“拖堂猪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第一节早自?习就这?么敬业,这?个点再去食堂哪里抢得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