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成思哲重复了这三个字,他突然从墙上起身：“他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消散，从此以后再没有鬼敢上我身。”
陆小鸟还想再问，但?是成思哲怎么也不愿意说了,他把双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面，慢慢悠悠的往前面晃荡。
“那个他……”是鬼吗？陆小鸟虽然并不是那种打?破沙钵问到底的人，但?是这人说话?说一半,实在是吊人胃口。
成思哲站定,他说：“够了。”
正好他走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面前，钻了进去，推开了一楼左侧的房门,陆小鸟随着他一路回到了他家里，那是一间及其简陋的房间,似乎只有一张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空调。
“你平常就住在这里？”陆小鸟探着头四处望着，站在玄关处，垫着脚尖。
成思哲往床上一倒,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你不吃东西的吗？”
两人的话?同时响了起来,成思哲翻身说：“算了。”
陆小鸟：“……”
他凑过?来：“他怎么了？继续说呀,我不打?断你了。”
成思哲憋着气?，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张开口。
“他是我在少管所里遇见的，我那会儿被鬼吓破了胆子，整个人就像是朦朦胧胧,看什么都隔了一层，也不与任何人说话?，整天缩在一个角落里面，然后他过?来问我，问我干什么不出去跟其他的孩子一块儿，那会儿我没有发现他是……那个东西，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回答他，他好像很高兴我看见他，后面一直来找我，说很多话?……”
成思哲看了陆小鸟一眼，评价了一句：“他跟你不一样。”
陆小鸟：“哪里不一样？”
“他说话很好听，很温暖，好像可以照进人心里……你纯粹就是烦人。”
陆小鸟：“………………………………”信不信我打?你哦！
陆家枪法了解一下，上个世界刚练出来的。
成思哲继续说：“我后来渐渐给了他一些回应，然后慢慢就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他说他其实一直想要报复，但?是却没有办法。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知道他原来已经……”他没忍心说出那个字眼，跳过这个字，继续道：“但?是我不怕他，他跟那些想要夺走我身体的鬼不一样，我愿意帮他。”
后面的事情?，哪怕成思哲不说出来，陆小鸟已经能够猜到是个什么发展了。
“然后你就让他上你的身？”陆小鸟说：“你就这么相信，一个鬼重新感受到活的身体，会?真的愿意报复完就放手？”
成思哲没吭声，他翻了个身，选择了背对陆小鸟。
陆小鸟说：“后面他肯定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吧，所以逼得你身体里面的另一个出来，把他给按死掉，然后你醒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成思哲：“……………………”
陆小鸟啧了一声：“少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还是我应该感叹一下多么天真又愚蠢的少年哦，你的一片赤诚，送给了鬼？”
成思哲单手撑起身体，回身吼道：“你够了你，要听故事的是你，听完讽刺我的又是你，你烦不烦！”
陆小鸟连忙安抚：“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平和心，平和心。”
成思哲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的头发一口气给揉得稀巴烂，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要疯，他真的要疯！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成思哲猛地瞪向陆小鸟。
陆小鸟：“……”他一脸无辜的指向?成思哲的口袋：你电话响了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你补的刀。
不过?这铃声，真绝了！
成思哲一脸暴躁的拿起手机：“保险左转，房地产右转，我穷逼，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成思哲脸上的暴躁忽然一窒，接着视线落到了陆小鸟身上，然后语气?瞬间从刚刚的音调降了八度：“……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陆小鸟慢腾腾的凑过?来：“谁啊，是冷面警/察蜀黍吗？”
成思哲学着他的口气：“是啊，你的蜀黍来电话了，说有新的进展，你的朋友要见我这个案发现场第一人一面。”
“你告诉蜀黍我没有朋友……等等！”陆小鸟突然把头凑过?来：“朋友，还要见你，怕不是心虚吧！比如说怕你发现他的作案的手法……啧啧啧，”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个必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