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没刻意隐瞒,但也确确实?实?不能直言说出口。
聂昕之听罢默然。
郁容淡定自如地转移话题,语带好奇,问:“兄长为什么会觉得我去了哪?”
聂昕之只道:“直觉。”
郁容汗了,这也太玄乎了。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郁容遂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兄长让我起身。”
聂昕之倏而阖上眼,一动不动了。
郁容黑线:喂喂,这装睡装得也忒没诚意了吧?
“我饿了。”
平平淡淡这一句陈述,却立竿见影般起了效果。
聂昕之总算愿意放开怀中之人了。
嘱咐着男人去清洗掉满身的风尘,郁容自行去了厨房,决定为他家兄长“洗手作羹汤”。
检查了一遍现有的食材,郁容盘算了一会儿,便确定了菜谱。
晚餐食粥,养胃养身,便取了生地、酸枣仁,煮上一份地黄枣仁粥,药材不必用多。少?许的酸枣仁,除劳伤,补气血,有安眠之效;生地补虚劳,促进人的精气神。
聂昕之只是劳累过头,稍微填补些气血即可,身体上没什么毛病。
无需大动干戈。
光是粥不饱肚子,郁容取了些白面和匀,团巴团巴,一巴掌拍扁了,直接贴在粥锅水面上的部分。这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饼,是他难得喜欢的一种面食。
随着粥熬煮好了,贴在锅边的面饼便也蒸熟,嚼在牙齿间,特别劲道,结着些许锅巴,兼吸收了米香,好吃又饱肚子。
养生粥在锅里焖着。
郁容又捋起袖子,烧起了菜。
拿了鱼鳔泡水中发着,转而拿了剪刀,跑到偏院的小花园,在几株花朵盛开的玉兰树边转悠着。
精挑细选,选了两朵品质上佳的玉兰花。
这种玉兰花,在旻朝叫做辛夷——中药上的药名也是如此——性温入肺胃经,本身即是药食兼用,祛风通窍,滋阴养身,正适宜在这个尚带着寒意的春季食用。
鱼鳔的营养价值更不必说了。
郁容将花瓣摘洗干净,取出泡发的鱼肚,摆放入盘。
点火烧热油锅,煸着姜片与葱花,倒入鱼肚,加入白胡椒等煨汤,淀粉勾芡,浇上鸡油,最后撒入花瓣。
一份玉兰花鱼肚新鲜出锅。
随后,郁容又炒了一盘简简单单的芸薹。
再配上两碟小菜。
就他和?聂昕之两人吃,又不喝酒,两三个菜就够了。
过补犹阙麽!
菜烧好了,锅里的养生粥彻底焖化?,天色擦黑,当即便可用上热腾腾的一顿晚餐。
健康营养且还算美味。
吃饱喝足,就思那啥欲了。
毕竟傍晚才补了眠,早早地哪有什么睡意。
再者,有情人一旬不见……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有些需要。
郁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有些昏昏欲睡。
先前已经睡够了的男人却是闹得他不安生。
“容儿暂且莫睡。”聂昕之低语道?。
郁容勉强掀开了眼皮:每天夜里总会暴躁几?次,好想揍人。
遂是呵呵一笑,他用着一贯温和?的口吻问:“三更半夜了,不知兄长有何指教?”
“并非指教。”
“嗯?”
聂昕之浅声道:“官家下了密旨,召你进京。”
郁容顿时没了睡意,微微张大眼:“为什么?”
聂昕之没直接回答,不知从哪摸到一个所谓“密折”,直接递给对方自己看。
郁容倒真是好奇了,坐起身,打开折子细细看了遍。
寥寥几?十字,冗赘的描述就不复述了,一句话即能总结,大意就是——
可怜我最喜欢的侄子没人要,我最欣赏的臣子是容卿,所以就将没人要的侄子许配给容卿啦!
郁容:“……”
什么鬼?!
一家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