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时辰还?算早,摊位前没几个人。
来自西南道的老板,热情地上前招呼着二人。
便各点了一份十三鲜煮,郁容拉着聂昕之寻了座位坐下——尽管只是小摊子,卫生做得看着还?不错。
“兄长如何发现这家店的?”
聂昕之有问必答:“只是路过。”
郁容眼露狐疑。
聂昕之说明:“店家为西南道口音。”
郁容了解,心里微有触动,这?男人素来不是关注街边小食这?些?东西的人,想必是因为自己有时候挺爱尝鲜的,便特地留意一些?新奇的店铺。
“今天我请客。”郁容心情大好地表示。
聂昕之不见丝毫的嫌弃,十分配合着他家容儿,颔首道了?声谢。
郁容闻声失笑,嘴唇微动,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道温婉柔缓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小郁大夫,你也喜欢这家的十三鲜煮吗?”
郁容下意识地侧首看去,看到脸上蒙纱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便是遮掩了?面目,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却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瞬,陡地想起了?对方的出身敏感,倏而住了嘴。
蓝儿微微一笑:“前次多谢小郁大夫了?,近日吃了?你亲手制的养荣丸,蓝……我的身子确是大好了。”
郁容张嘴要回话,猛然就感觉到四周空气温度急转直下将至冰点以下——夸张了?的说法,却是敏锐地察觉到某人气息的变化——陡觉一阵压力?山大,硬着头皮道:“医者医病,职责所在。”
蓝儿说话的语调一直是轻轻柔柔的:“可惜,愿意为我这?样的人治病的医者,却是寥寥无几。”
郁容偷瞄着自家兄长的脸色,看不出个所以然,嘴上回:“天地生生之德,良医自有仁术,姑娘不必因三两庸医而介怀。”
蓝儿轻笑:“良医仁术,小郁大夫所言极是……若非遇到小郁大夫,我怕还?得为疾患困扰。”
郁容囧了囧,这?话说的,好像她之前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话说,自他去清河坊,至今天,前后没到十天吧,养荣汤的效果顶多也才刚刚起效?
蓝儿这时突然又道:“小郁大夫是要走了吗?”
注意力集中在某小心眼男人身上的郁容,闻言有些?意外……他确实是打算找个理由,拉着自家兄长离开。
比起一顿随时可以吃到的十三鲜煮,自家男人的心情是他最在乎的。
如果对方是寻常的病人,哪怕性别为女,这?样也显得他小题大做了?,可……
想起了?那只香囊,郁容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管是照顾聂昕之的情绪,或者考虑到烛隐兄的心意,都该与面前这?女子尽量拉开距离。
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嘛!
蓝儿盈盈福身:“如此,便不让小郁大夫为难,容我失礼,先走一步了。”
郁容:“……”
这?都啥跟啥?
女子说走,连似乎原本计划要?买的小吃也没买,就走了?。
“兄长且听我说……”
“容儿。”聂昕之忽地出言,截断了某人略带紧张的话语,“用早膳罢。”
十三鲜煮已经烧好了?。
郁容默默闭嘴,看着老板将砂锅端上桌。
却听男人又开口了,语气平和:“在我面前,容儿无需诚惶诚恐。”
郁容微怔,心里不经意地酥软了?,含笑着朝对方点头。
就知道,再?怎么小心眼,他家兄长仍将自己的感受放在心头第一位。
一顿十三鲜煮吃得身心畅快,郁容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回去后,跟自家男人说了句特肉麻的话:“这?世间,我最看重的唯有兄长。”
所以安心吧,免得醋吃太多了?有伤身心。
聂昕之听了后,伸手抚了?抚某人绚烂的笑颜。
半晌,他突地说道:“那位乐伎居心不良,容儿不宜与之来往过密。”
郁容:“……”
来往?过密?
兄长对某些?词语的意思,究竟存在怎样的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的营养液(*/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