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盛,大雾也散了,此刻能看见隐在一片绿荫下的的白砖别墅,欧式檐顶,带着古典美。
池律靠着小区门口站着,随行带了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他身材高挑,穿了一身黑色的防风服,带了个同色棒球帽,帽檐往下扣,显然是不想再受到过多的关注。
在这等了快一个小时,来来往往的女生都侧目看他,与身旁同伴一阵接头交耳,就算走远了,也还是不免要回头看几眼。
池律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地拿着手机浏览。
打开微信,工作上的消息有很多,红点堆到了99+,他一条也没点进去,只是打开和奉清的聊天界面,尝试打了一个“。”号发过去,随之而来的是红色感叹号,还是没有解除拉黑。
舌尖抵了下下牙槽,池律把手机关了,迈开长腿在四周来回逛了逛。
开始思考,奉清现在在哪里,刚和她通话已经是快四十分钟之前了,她出门这么远?这么久还没到?
鸟雀啼叫声不歇,行道路旁的草地里有些花开了,一阵清风吹过来,淡香袅袅。
他弯腰,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握在手心里把玩。
把狗尾巴的毛都薅秃了,奉清还是没回来。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了他一声:“池哥。”清清脆脆的一声。
掀开眼皮,抬头看着那边,一辆绿色出租车停在宽阔的柏油路右侧,而奉清正站在车门后,露出身子和头,看着他,在叫他。
心底一阵诧异,池律迈开长腿往前跨了几步,走到绿色出租车旁边。
奉清突然凑近,贴着他的耳边,对他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阵酒精味窜上来,还带着温热,池律定了半秒,撩开眼皮看她的眼睛,神色清明得很,站得也稳,不像喝醉的人。
“怎么了?”他声音低哑,像大提琴拉出的调子一样,低沉好听。
奉清弯着唇角笑,眼睛也弯了,眼睛里的光亮湛湛的,她声音很软,踩着字的语调,一顿一顿地说:“给,钱呀。”
司机师傅恰时探出头来:“你是这姑娘的男朋友吧?”
“今天也是造孽哦,这姑娘给我一通乱指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四十几分钟,在主城区来回转了一圈半,我这计费器都没敢开全程,你给一百就行了,剩下的就算我倒贴。”
奉清仍旧微笑地看着他,脸颊带了点粉,眼睛亮晶晶的,喃喃道:“给钱呀,给钱呀,池,池律,哥哥。”
长指直接僵住了,脖线绷得笔直,喉结滚了滚,池律掏了两百出来,递给司机师傅:“麻烦您了。”
垂了眸,大手揽住奉清细细的手腕,他带着她往回走,轻轻开口:“回家了。”
司机看着多余的钱,探出头来叫住他:“给多了,诶小伙子。”
“不用找了。”池律头也不回带着奉清沿着那条来时的柏油路走了。
奉清晕乎乎的,整张脸直接往他肩上一趴,蹭到肩窝里去,温暖但有点硌人。
大手回抱住她,她走路歪歪扭扭的,两人在这小路上抱成一团,姿势暧昧得频频惹人侧目。
离小区门口十几米远的距离,硬是让他们走了三分多钟。到了门口,池律停下步伐。
身侧抵着姑娘的柔软,鼻间还尽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池律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背后,让她好好站稳。
嗓子有点涩哑,“好好站着,识别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