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爷拍拍胸口,怒道,“没人死就滚回衙门等着,没看着这儿忙着命案呢!”
小厮被凶得低着头,小声的道,“可,可是柳家,梁家人,差人来报,说丢了孩子……”
“哪个柳家?哪个梁家?把话说清楚点!”
小厮被骂得又有点结巴,“死,死人的那两家……”
姜尘眉头一蹙,孩子?
做什么会把小孩子牵扯进来?
秦师爷也彻底蒙了,“这干小孩子什么事!这俩小孩子三年前都是六七岁毛都没长全的年纪……”
院中四脸懵逼,安静了许久。
突然就起风了。
姜尘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谢览一袭红衣从房内轻轻踱步出来,立在秦师爷对面,“秦师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瑾瑜这个名字,在师爷这里,可还能引得起半分印象?”
他声音轻轻,长发无风自飘,日头正好升到头顶,打在脸上,有一种诡异的阴影的角度,配上这一袭在阳光下红的发艳的长衫,让人忽有一种厉鬼索命的错觉。
“瑾,瑾瑜?”秦师爷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脸色变了一变,眼神也有些闪躲。
谢览见他不答,也不恼,只是声音又冰了两分,“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让我来帮你想起来……三年前那场尸变,其实不是闹了什么僵尸,只是一场症状发作起来与僵尸很像的瘟疫,对吧?”他声音轻轻地,却仿佛从幽冥中发出来索命一般,“而且,这瘟疫不是不能治的,对吧?”
秦师爷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半步,“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谢览冷笑一声,眸子隐在发丝的打下的阴影中,幽暗不明,“尸变刚传到海轲纳村的时候,溪家村的村长就写信来宛陵城求助过,正巧当时有个白衣道袍的药王谷女弟子带着小孩经过此处,你和王知府便央了她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白衣女道人心肠好,没有推脱,便去了,只是希望能将小孩留在宛陵城让你们照顾一二。”
谢览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声音无波无澜,但姜尘能感觉到,谢览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不满。
“那个症状看起来像尸变,力大,身体发青,想咬人,但这些人并不是真的尸变变成了僵尸,只是不小心染上了一种尸体身上特别的毒素,会通过□□接触传播,就比如共同吃一道菜,胳膊上沾到对方血迹,或说话时的唾液飞溅,都会染病……所以看起来发病很诡异,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这种毒素在毒发之前的潜伏期极长,三到五天内都可能还和正常人一般,所以很难判断一个人到底是否中毒,才会在突然爆发的时候让人感到害怕……”
谢览定定的看着秦师爷的眼睛,“当时,那个白衣女药师,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对吧。”
秦师爷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
姜尘在一旁冷眼旁观,知道谢览说对了。
谢览接着道,“所以,她当时建议溪家村打开村门,容纳来避难的难民。只要隔离和防护做得好,传染还是可以控制的。但是……”
谢览顿了一顿,眸子突然染上一层冰霜,看向秦师爷,秦师爷被谢览的眼神看的原地打了个哆嗦,只听他道,“因为当时她并没有研究出行之有效的解这种尸毒的解药,所以你们对她的话,持怀疑的态度,而且……”
本来声色惧厉的谢览声音突然染上几分哽咽,“而且,当她再一次去海轲纳村为那些尸变的病人看病回来要求进城的时候,你们以她身上或许带有潜在的毒素为由,不许她进城。她的小孩子,那个时候只有四岁,天天晚上哭着找娘亲,而你们,就把他往小黑屋里一丢,不闻不问……”
秦师爷整张脸都白了,“你怎么知道……”
谢览很快抑制住声音中的起伏,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波澜不惊,“可怜那女药师好心好意帮你们诊病,解毒,两地奔走,回头,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她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哭着求你们说她知道怎么隔离自己不把毒素带进宛陵城,求你们让她进城看看孩子,可你们呢?根本不理她!还将她的小孩扣在城中作为人质,以此要挟她尽快研制出解药……”
秦师爷说不出话来。
谢览声音不疾不徐,可字字犀利的就像一把刀子,直往人心窝上戳,“可怜我师姐费心费力的诊治海轲纳村的村民,可是呢,你和王知府还是怕这个毒控制不住,给宛陵城惹来大乱子,她近乎忙到整日整日的不合眼,只为了早日找到解药,可最后,她只等来一场无穷尽的杀戮……秦师爷,我说的,可、有、错?”
最后几个字,说得近乎咬牙切齿了。
姜尘发现谢览的手在发抖,知他痛到气到极点却极力克制。想起那日谢览提到师姐便忽而红了的眼眶,忽而也跟着有两份心酸,他上前一步,默不作声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