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段正淳道,“人命关?天,阿紫能否先给我这几?个兄弟解毒。”
姜虞笑道,“好说好说,我怎么也得给你看看我的?本事。”
这句话未免老成,但她?这样一个纯稚的?小姑娘说来只叫人觉得喜爱。
朱丹臣觉得这姑娘讨人喜欢的?同时又格外添一份顾虑,觉得这姑娘未免太过讨人喜欢。更?深夜半,路遇一个陌生?姑娘,本就?不寻常,又这么巧得和害他?们的?贼人有关?系,本是该叫人提防,如今却有些其?乐融融的?意思。就?是他?如今怀疑,实?则心里生?不出?半分抵触。
朱丹臣细瞧瞧阿紫的?年纪,比府上的?世子要小个四五岁左右。世子视习武如洪水猛兽,阿紫姑娘年纪虽小,身手功夫可胜过世子许多了。
姜虞见朱丹臣一直打量自己?,问他?,“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朱丹臣道,“不敢称先生?,姓朱,草字丹臣。”
姜虞道,“劳烦朱叔叔帮我一忙。”
朱丹臣道,“但说无妨。”
姜虞指着摘星子道,“他?怀里应当有一只小鼎,您帮我取来。”她?又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层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白色丝织物递给朱丹臣,“您带着这个,就?不怕他?怀里□□。”
朱丹臣接过打开才发现这是一双蚕丝手套,蚕丝手套薄如蝉翼,触手冰凉,隐隐透着一股寒气,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只这一物价比千金,看来小姑娘府上底蕴颇厚。
摘星子身上东西可不少,形形色色的?瓷瓶,若非姜虞指导,凭朱丹臣可真不能确定?手上拿的?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摘星子也不一定?肯说实?话。
朱丹臣戴着蚕丝手套,果真从摘星子怀里摸出?一只深黄色的?小鼎,小鼎雕琢精致,莹润如玉,深黄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血红色,看着极为不详。朱丹臣注意到摘星子看小鼎的?眼神尤为紧张,料想这只小鼎对他?至关?紧要。莫不是要用这只木鼎相要挟?
姜虞对朱丹臣道,“朱叔叔,劳烦在这只小鼎里倒上一些水来,不必太多,一盏茶那么多即可。”
姜虞蹲在摘星子身前,笑嘻嘻道,“听说古时候的?大鼎都是用来烹饪食物的?,味道极为鲜美,你说用这只鼎盛过的?水会不会更?好喝呢?”
摘星子双眼睁大,神情惊恐。神木王鼎不知经过多少主人,这鼎里爬过的?毒物不知凡几?,用这鼎盛过的?水,无异于□□鸩毒,但凡他?喝上一口,焉有命在。
摘星子即便是被点中了穴道,仍五官扭曲着左动右动,好像急着要用脸走路一样。朱丹臣瞧着甚是好笑,便听姜虞道,“喂。”
朱丹臣掐着摘星子的?两腮,就?要往他?口中倾倒。摘星子将腮帮子咬得死紧,任凭朱丹臣将脸上掐出?淤青,就?是不张口。眼见摘星子眼眶中都流出?两行泪来,姜虞叫朱丹臣停手,解开摘星子哑穴,“现在肯说了吧。”
摘星子大喘一口气道,“我说我说,红色木塞和蓝色木塞的?那两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各取一勺数混合,用湿帕擦拭在眼睛上,可以祛除毒烟。”
朱丹臣大喜,依言照做,果真有用。傅思归眼睛暂时不能睁开,听声辨位向姜虞方向抱拳,“多谢姑娘。”
这毒烟的?解法如此刁钻,旁人真是再想不到的?。朱丹臣给傅思归解了毒烟的?毒,又返回来问摘星子道,“我这兄弟跟你对了一掌,就?成了那模样,这毒掌该怎么解?”
姜虞这时回了原地坐下?。摘星子望望姜虞的?方向,神情躲躲闪闪,支支吾吾叫人实?在听不明白在说什么。朱丹臣厉声道,“还不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把这水倒你嘴里去。”
摘星子脸色惨白,只恨不得给朱丹臣等人磕几?个响头赔罪,“早知、早知是段王爷尊驾……小人哪敢为难……这、这毒掌是、是、是……”
朱丹臣喝道,“是什么!”
摘星子大哭,“是没有解药的?……”他?后面的?话说得又快又清脆,好像后面有什么赶着,说不完就?要被割了舌头,“这‘化功大法’是小人从师父哪里偷学?来的?,小人只知道怎么练,小人根本不会解啊。”
“化功大法?!”众皆骇然。
朱丹臣问道,“你师父是丁春秋那老贼?你是星宿派的?余孽?”
听闻星宿派被人清算,丁春秋那老贼也已伏诛,整个教派树倒猢狲散,派中弟子在江湖中被人追杀,四散奔逃,不想他?们今天就?碰到一个。中了化功大法的?人,要么被消去内力,要么当场立弊,要么中毒哀嚎数月方死,摘星子使了个最折磨人的?法子也是不想叫人觉察出?来,免得惹祸上身,可还是事与愿违,早知这是段氏的?人,他?哪里敢逞凶。
古笃诚用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体面,不叫自己?哀嚎起来,可浑身颤抖,明显是支撑不住了。
摘星子见对面目露凶光,推锅道,“你们问她?,你们问她?,就?是她?让我去偷鼎的?,她?一定?知道!”
朱丹臣急道,“阿紫姑娘,您有什么办法就?说吧。”
姜虞挑了挑眉,拉长声音道,“我确实?知道——”
“但这是另外的?‘价钱’,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