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视里传来突兀一声——“妖精,让贫道收了你!”
“……”
彼此无言几秒,唐韫指着门口:“门在那里。”
慢走不送。
姜萸之:“……”
唐韫不再搭理她,继续解扣子。
干净的指骨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带着与生俱来的性禀撩人。似是拍荧幕大海报的男明星,媚而不俗,艳而不露。
她怎么会放过这么上等的肥肉啊?!
太暴殄天物了!
姜萸之几乎想强人所难了呜呜呜!
她赶紧回过神,立刻抬起手帮他解领带,像是贴心恩爱的妻子。
“你见过我半途而废过?”她垂眸,睫影微翘。
前世两人被唐家人安排同校,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也毫无交集。
后来倒是有过几次交集,打过微末的交道。但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早已消失在滚滚红尘里。
不过结婚这么久了,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心性,一个冷漠至极,一个脾气坏不好惹。
谁先惹谁得到的就是一身骚,所以两人从不越界。
唐韫诚恳道:“那倒没。”
姜萸之笑吟吟:“那不就是了。”
唐韫没说话,垂眸看她。
他突然发现她在家里不化妆,顶着一张脸白皙素净,卷翘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目光再往下移,蕾丝包裹着女人柔软的光景。
他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四处搜索遮盖物。
姜萸之解开了领带,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露出一道细小的弧度:“好啦。”
眼见她还要帮自己解领口的扣子,唐韫淡淡拍开她不安分的爪子:“不要得寸进尺。”
“行吧。”姜萸之耸耸肩,拉下领带,素白的手指三两下卷起来,放在一旁,然后端起小脸聊正事。
“排卵期,机率大。”姜萸之脸不红心不跳。
唐韫:“……?”
她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唐韫简直懒得理她,气息变冷,起身就走。
“走什么啊?”姜萸之追上去,“哎,老公……”
她的声音很独特,嗓音细软,吐字清晰,电影都是原声,从不用配音。这会儿喊他老公,故意拉长了尾音,显得娇气又嗲,又骚又欲。
唐韫听得头疼不已。
他张张嘴想说能不能别叫老公,可复而一想,这是她的自由和权力,法律允许的。
但他还是想警告她。
唐韫停下脚步。
姜萸之没想到他会停下,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后背。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拳头捶了上去,软软娇嗔:“唐韫!”
看看,前一秒还叫他老公,下一秒就翻脸捶他直呼其名。
唐韫好笑又无奈,嗓音却冷漠至极,讥讽:“怎么着也是影后级别,演技可以走心一点儿吗?”
姜萸之收起做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好啊!”
唐韫好像从她眼里看到了挑衅。
下一秒,姜萸之直接伸出手,柔软的胳膊穿过他的腰间,从背后抱住了他,两人的身体贴紧。
“这样走心了吗?”
“唐韫,我是真心的。”
姜萸之矮了唐韫一个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前胸还轻轻蹭了蹭他的后背,软软的。
真心个屁,她的真心值几个钱啊!
唐韫心道。
可身体瞬间涌起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烦躁感,偏偏她还大义凛然地说:“行夫妻之事有什么不对吗……”
“……”
唐韫站直,绷紧身体,一动也没动。
他深呼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姜……”
这时,苏姨来敲了敲门:“先生夫人打扰了,浴室没有洗浴用品了,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唐韫转身去开门,忽然又想起姜萸之这身……衣服。
脑袋抽风好像会传染一样,唐韫动作比手快,二话不说弯腰一把将姜萸之抱了起来。
身体一下子腾空,姜萸之小声地“啊”了一声,紧张地抓着他肩上的衣料,激动地心道……是要那个了吗?
她的脸已经红了。
下一秒,唐韫将她扔在床上,又扯了被子将她裹紧,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半跪在床上,低声警告她:“安分点儿,听到没!”
姜萸之被他抱揽在怀里,手半握,像猫一样搁在下巴处挥了两下,喉间的好字不知怎地太紧张了,变成了——“喵~”
唐韫:“……”她可真会给他找事儿!
唐韫趁机拉开姜萸之的胳膊,稳了稳神色,大步走去开门。
只是脚步有些凌乱,像是逃命。
这他妈的哪里是要生孩子,是来勾魂的吧!
等苏姨走了,唐韫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卧室。
电视里说得没错,那女妖精吃人不吐骨头,别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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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母昨晚得知姜萸之要来,早早儿让用人们去买菜。
她一大早就等在门口,见姜萸之进来,赶忙儿让苏姨搀扶着迎上来,笑嗔埋怨:“你这孩子终于肯回家看看了。”
唐韫上面有个早逝的哥哥,所以唐母生唐韫时年纪不小了,落了病根,一直在家养着。
唐家没有什么戏子上不得台面的世俗观念,唐母就很喜欢看她出演的剧。
其实唐家的长辈都喜欢她,她故意哄得长辈高高兴兴的,偏偏唐韫不吃她嘴儿甜,笑得也甜的那套。
结婚后她在外面胡搞的那些绯闻,一个字儿都没传到两老耳里,都是唐韫压着。
两老拿她当亲闺女待,可她从来不和唐韫一起回来,哪怕是表演虚伪的孝心。
如今看着精神面貌好好的唐母,姜萸之觉得难受,一口气堵在心底让她难以呼吸。
她是到死才知道那年父亲死后,舅舅根本就不想管她了,是唐家一直偷偷在背后资助她,安排她和唐韫读同一所高中。
唐家两老原以为两人会产生感情,可偏偏各自都不来电,连火花都没擦出来。
唐韫性格淡漠,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为了生活,在娱乐圈忙得昏头转向见不着人儿,或许有过些许交集,但很快就忘却在了后脑。
重生这一年,她二十四岁,也是内疚不安的,更是自责到想以死谢罪。她真是瞎了狗眼,谁待她好,待她不好都看不清!
可重来一次,她是否能改变那些东西吗?那个结局吗?
姜萸之问自己。
浓雾沉沉,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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