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整理衣冠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江浸月正被团团簇拥着,江水寒着急道:“大哥,怎会吐血,那,那明凰当真下了死手吗?”
江浸月擦去唇上血迹,面色冷淡道:“既与人动手,就不要痴心妄想对手会手下留情。”
江水寒被说的脸颊一红,低声道:“家主教训的是。”她掏出明凰刚给他的丹药,说:“大哥,你服一颗具髓丹吧,这对你的旧伤十分有益。”
江浸月看了那丹药一眼,皱起眉头,“什么脏东西。”剑柄一打顷刻化为粉末。
江水寒瘪了瘪嘴,将眼泪憋回眼眶中,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周围弟子那么多,全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她,女子面薄,终是忍不住一跺脚跑走。
江浸月只是略一侧头,余光中是妹妹伤心远去的背影。他看向青城派弟子所在的方向,朗声道:“浔阳江家江浸月,感谢尊主出手相助。”
青城派弟子面面相觑。山门前除了一开始的守门弟子,还有便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江子瑜一行人,他们赶来时,两位家主的战斗已至尾声。江子瑜是青城派副掌门齐红菱的大弟子,他在门中虽是高阶弟子,可万万担当不起江家主的一句“尊主”称呼,更何况,他也没有出手偏帮哪一方。
而此时此刻,青城派掌门鹿鸣山,副掌门代红菱,还有莫离、莫忘二位长老还在苍梧崖下候着,已经等候了三天三夜,据说那位青城派镇派之宝、前掌门人、活生生的飞升期大佬谢芷不日就要出关。
苍梧崖在群山深处,因是大能闭关的地方,常年设有禁制,就算山中弟子也无法靠近,是以山上宾客众多,皆无人知晓青城派中即将有大事发生。
倒也不是青城派做事小器或礼数不周,只是谢芷向来行事吊诡,随心所欲,他们师兄妹四人深知谢芷秉性,所以才商量出此办法。若是谢芷出关成功,自然是喜事一桩,可和修真大会并称双喜临门。若是谢芷一时兴起,到了日子不出来,他们提前嚷嚷开来,只怕会引起哗然。
不到出关的最后一刻,一切皆无定数。
青城山的弟子们这几日走路脚下带风,各个面上喜气洋洋。不知情的只当他们为修真大会而激动,实际上青城山的喜事可不止这一桩。听说大能闭关前就已是飞升初期的修为,不知这两百年间,修为又更上了几个台阶,说不定出关之时直接就能原地飞升成仙,那可真是举派上下莫大的荣光。
江子瑜已协助代红菱管理门中事务多年,在弟子中有几分威望,处事公正,也很有手段。此时他心里有些恼火,一是因为守门弟子办事不利,竟能眼睁睁看着江家和明家在山门前打起来而无所作为,二是江家与明家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也不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谁搭的台子唱的戏,就这么的放肆。
不过他恼火,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道:“晚辈江子瑜,见过江家主、明家主。我们掌门有要务缠身,特派我下山迎接二位,不巧雨天路滑,我又心急,路上摔了一跤,这才来晚了,未能远迎,还望二位家主见谅。”
“来时见二位家主正切磋正在兴头上,只是我青城山的山门窄小,不够施展,山中已经为各位宾客准备了比武秘境,二位胜负未分,可稍后移步秘境继续切磋,到时候也有十分专业的弟子来给二位裁决胜负。”
江浸月垂了垂眼睛,心思,鹿鸣山为人正派厚道,怎门下弟子如此牙尖嘴利,倒有几分那人的做派,心中蓦的一凛,难道那人闭关出来了?
明凰忽然冷笑一声,环顾四周一圈,大声道:“谢尊主既已出关,不如现身见一面,明凰还未感谢您方才出手,否则我伤了江家主,与江家结怨更深,与月白在一起的阻力便也更大了。”
秋月白方才钻入轿子里,正掀起帘子暗中观察,听到明凰的话,哧溜坐直身体,独自一人心慌脸红的厉害。
江家弟子听到明凰口出狂言,又纷纷拔剑,只是这回的拔剑声没有那么整齐划一,听起来七零八落的,只因有一部分人被那句“谢尊主”和“出关”吸引去了心神。
一团红色光团出现在天际,以绝对的速度和力量朝明凰袭来,明凰神色一变,握紧白绫欲要反击,身上忽如千斤重,又是那熟悉的威压使他不能动弹,他闭上眼睛,喃喃了一句脏话,只怕这一下就能打掉他百年修为。
却没看见那一瞬间江浸月面似雪白,手中星寒剑已簌簌作响着出鞘了半分,却被他叔父一把将剑按回,寒铁似的五爪握在他的手臂上,以示压制。江浸月当然不会被压制住,他半推半就没有动弹,看着将要受到重击的明凰,心中竟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几秒钟过得仿佛百年般漫长,那光团冲向明凰胸口,在距离胸膛只剩一寸的距离时生生急刹住,转了个弯,落在旁侧空地上。
只听“砰——哒”一声,光团内部炸开无数个小烟花,小烟花小的犹如女子拳头般大小,大的有兽首般大,无数朵烟花挨挨挤挤在一起,你方响罢我登场,哔哔啵啵噼里啪啦,热闹又美丽。
有女修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