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头顶上方是熟悉的自?家小loft的天花板,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陈墨眨了眨眼睛。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这个天花板,还有?上头的吸顶灯,莫名让他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像是做了一个漫长到极致的梦,梦里头发生?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人。只是这么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事那些人都?汹涌褪去,只留一点残存在胸口的感觉。
陈墨摸了下心口,是暖的。
那种感觉,也是。
陈墨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周二,早七点。
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准备如往常般洗漱做早餐,然后?准时去公司。
陈墨边照镜子边习惯性?的去拿漱口杯,手?在那边摸索了好一阵都?没拿到,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杯子根本就不在那地方。
他抬眼,杯子好好地放在镜柜上。
陈墨皱了下眉,确实是他记错了,杯子一直都?是在镜柜上的。
直到做地铁去上班的时候,陈墨都?在琢磨这个事。
没道理啊,他刚才边照镜子边拿杯子的时候,明明就是特别顺手?的。仿佛,这件事他做过千万遍一样。
他对着?车窗里自?己的影子摇了摇头,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刚才睡迷糊了。
·
陈墨一进办公室就觉得里头气氛不一般。
抬手?看了下表,尚早,平日里这时候办公室几个姑娘都?恹恹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玩手?机,怎么今天围在一起,每个脸上都?高兴的像要过年似的?
陈墨在公司里是属于那种很不起眼的存在。
他不丑,白且瘦,按理说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类型。
无奈他实在是太安静了,而且很少参加公司的聚餐活动,一开始对他有?点兴趣的女孩子渐渐就失了耐心。
毕竟谁都?希望被追求,而不是发了无数讯号,对面依旧无动于衷。
围在一起快乐聊天的几个女孩听见开门声回?过头,见是陈墨,其?中两个更为活泼的对着?他笑了笑,另外几个像是没看到人似的转过去,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继续叽叽喳喳。
陈墨:“……”
他按照往常一样放了公文包,拿了喝水的杯子去倒水。再次途径几人的时候放慢了步子。
这氛围着?实太令人觉得奇怪了。
感觉上几次加工资时候,都?没见她们如此?高兴过。
陈墨在几人身后?停步,轻咳了声。
刚才对他笑的其?中一个歪着?头看过来:“好奇了?”
陈墨:“……”
他点点头:“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有?好事发生??”
女生?挑了下眉:“你竟然也会好奇诶,真神奇。”她说着?摇了下身旁的女同事,“我就说这新总监不错,你看连陈墨都?对他好奇了!”
陈墨眼睛都?睁圆了。
什么?他对新来的什么好奇?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姐姐们!
陈墨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
“咱们换总监啦,今天是新来那个走马上任的日子。”
陈墨愈发糊涂,他茫然地揉了揉脑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个换新总监的事?
难不成他一个人圈地自?玩太久,所以和外头脱节了?
也不对啊,他就是比较宅比较安静而已,没道理换总监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都?没听说过?
陈墨正郁闷着?,那几个姑娘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欢欢喜喜地往门口走过去。
从她们说的话里,陈墨知道了那个新总监要来这边巡一圈,可以见到人。
虽然刚才听她们说的火热,陈墨本质上对这个新来的“总监”不感兴趣。他跟在大家身后?,决定继续做自?己原先打算做的事情——倒茶。
陈墨倒完水回?来,恰好那新来的总监走过他们这间办公室门口,几个姑娘还在叽叽喳喳,这会子已经不再是刚才的八卦了,几人一直在不停说着?含义相似的几句话。
“好帅啊!”
“他有?没有?女朋友?”
“不行了,我第?一次盼望着?老顽固开大会,这样子就可以看帅哥了!”
老顽固就是公司老板,年纪大,留一把?络腮胡,特别喜欢穿件很不合潮流的中式马褂,个性?又冥顽不灵,所以在公司里被大家尊称为“老顽固”。
陈墨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
宽肩窄腰,腿很长。
是那种光看个背影,都?让人忍不住“哇哦”一下的人。
背影这么吸引人,突然很想看看正面是啥样子的呢!
陈墨感叹,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去倒水,留在这里看一眼的。
男人似乎知道陈墨所想一般,突然停步,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了几秒,陈墨心口一窒,猛地移开视线。
耳边是几个女孩子兴奋的笑声,余光里是她们向着?人挥手?。
好半晌,那种心头的悸动才缓缓平复。
陈墨轻轻“啧”了一声,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疑惑来。
那个人——
他好像哪里见过。
·
可惜天不遂人愿,众人的愿望很快落空。
这个新来的总监下午就被派出去出差交流了。
转眼一周过的飞快,又到了周末。
眼下是春末时分?,清明时节。
陈墨是孤儿院出身的,无父无母,这个节日本没他什么事情。
但是几个月前之前孤儿院对他还不错的一个老阿姨过世了,当时陈墨不在本地,没能过去奔丧,所以决定清明时候去墓园专门探望一次。
没想到陈墨在墓园,意外见到了那个新来的“总监”。
男人一身风衣,迎风孑然而立,比这天气还飒爽几分?。
陈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在这么久后?,单凭一个背影就认出来他。后?来想想,大概是那个薛定谔的“记忆中见过”印象太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