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自然是不浪漫的,各自或许连爱情都没幻想过,更别提对方符不符合自己心意。
但无论如何,两人都没彼此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
同样是对这场婚姻心不甘情不愿,对方还倒霉地进了趟医院,可顶多在嘴上嘲弄几句,没做出任何过分的事。
没让我下不来台,还请我吃薯片,喝牛奶。江行雪心想。
路上堵车的间隙里,杜羡讲完婚礼流程,再接到了杜母的电话,江行雪不知道杜母问了些什么,只听得杜羡道:“嗯,接到他了,你在家多喝几杯茶,我们这就到。”
正好,杜羡给江行雪看自己和杜母的聊天记录。
在两天前杜羡就说了,自己没解决的正事太多,并且一一列举出来,再提议着,需要杜母另外安排人去接江行雪。
理由正当要求明确,只可惜杜母没有回应,而他把无声拒绝当成了默认。
“这事怎么说我都是犯了错,下回再忙也不会扔下你不管。”杜羡道。
他以前没那么多话,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能和平相处那是再好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解释,别让人误会自己有敌意。
虽然小腿还酸痛着,但江行雪不打算追究这事,掀篇道:“没关系,本来就没怎么生气。”
要是被妈妈知道他那么容易说话,肯定要点着他的脑袋数落他,笨得不会趁机占便宜。
杜羡问:“真的不生气?”
江行雪难为情,他有收人好处的自知之明:“我爸爸妈妈拿了你家钱的。”
很多钱,多到江行雪咋舌,着实有点承受不住。
杜羡对江行雪的小心翼翼感到意外,侧头瞟了眼Omega清秀漂亮的脸,忽地嘴皮子痒,忍不住要招惹几句。
他道:“你爸妈拿钱不是你拿钱,再说了聘礼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家里自愿塞给你家,又不是被你家敲诈,你愧疚什么?搞得像是桩人口买卖。”
江行雪有些无措,心里泛起了股酸甜滋味,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别的客套话。
而杜羡怕江行雪开始和自己算账,匆匆补充:“不是让你生我气的意思的啊,怕你想太多,收点钱就要以身相许呢。”
安慰人还不忘再挖苦点,开些玩笑话,这什么脾气。江行雪暗自翻了个白眼。
车开进杜家的宅邸,江行雪还以为是路过了一家公园,可这里比自己来时见到过的公园都要好看,不禁搭着车窗往外看,直到车里停在门口。
杜羡看江行雪一副来观光的憧憬神色,憋住要调笑他的心思,自己先下了车。江行雪一头雾水地待着没动,然后被安保打开车门。
安保恭恭敬敬道:“江少爷,老爷夫人等您很久了。”
等江行雪懵懂着下车,车子被安保开到车库里,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看不远处连绵起伏却不高耸的山脉,还有大片大片的花圃草木,甚至有好几个喷泉,每个喷泉附近都摆了精美的雕塑。
江行雪感觉像在做梦,喃喃:“杜羡,你家房子好大啊。”
“我看你激动得想在这里打几个滚,要给你让出一条道铺个红毯吗?”杜羡说。
江行雪梦醒了,一声不吭跟着杜羡往里走。
杜羡嘱咐他:“往后喊我妈叫阿姨,喊我爸叫叔叔,讨欢心可以,别给他们添堵。大家平时都忙,我爸顾着公司,我妈赶着美容,你要是有事,最好还是找我。”
江行雪应声点头,即便杜羡总有事没事就嘲他,可他万一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不会去麻烦杜家父母的。
通过杜羡的三言两语,江行雪以为杜母会很严厉,杜羡性格鲜明,能把他降住的必然更加强势。
他怯怯地跟在杜羡身边,进了会客厅,见着的人却温婉优雅。
杜母穿着一袭苏绣淡色旗袍,端着茶盏作势要喝,见到他们来了,忙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理了理披肩,莞尔:“小江来了?”
江行雪紧张,杜羡见了也挺紧张的,好像自家妈被人掉包了似的。杜羡推了推江行雪,边说:“妈,你是看不见我么?”
“看你这回算是靠谱,没批你的请假条,你倒还是去接人了。”杜母说。
杜羡心虚,对此干笑两声。
江行雪和杜母杜父打过招呼后,佣人在准备晚餐,他们坐在沙发上闲聊。
杜母向江行雪嘘寒问暖,还道:“来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衣食住行都可以和杜羡说。”
江行雪性子软,到哪儿都是随遇而安。他说:“好的,谢谢您关心。”
“一家人,谢什么谢。”杜母和蔼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太瘦了,等会多吃点。”
杜家怕江行雪吃不惯西餐,特意关照了厨师要做些可口家常菜。待到开饭,杜母三番两次让杜羡别光顾着自己吃,多给江行雪夹点菜,弄得江行雪有些不好意思。
杜羡委婉提醒她:“江行雪自己有手。”
杜母说:“人家内向,你多照顾点。”
杜羡余光中看到江行雪把菠菜放在骨碟里,貌似恰巧不太合他胃口,于是自己使坏,伸手给江行雪夹了一筷子菠菜,温柔道:“吃菠菜补补血,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