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远远一眼,前?头传来了方净低声的提点,连珞珞收回了视线。
主帐比其他的帐篷高出了一大截,大约有接近两层楼的高度,看上去就很霸气的模样。用的也不是普通的那种毡子,一看就很安全厚实。在冬天的时候,应该是十分?挡风御寒的。但是放在这炎炎夏日嘛……
在灶台前呆了那么久,又一路走过来,连珞珞早已觉得里衣和束胸仿佛是枷锁一样把自己绑得又热又难受。然而当她进了主帐,从门口走到正中那短短几步,她的额上就出了一圈儿汗,领口都湿了一大圈。
脚底是黄土,什么也没铺,旁边地的热度传过来,踩上去仿佛是有地热一样。头顶是那保温挡风的毡子,仿佛有一团暖气在头顶盘旋。整个主帐仿佛是一个大蒸笼一样,里头的人就是要蒸熟的食物一般。连珞珞惊讶地行下礼去:安王是多穷啊,居然连主帐里都没有冰吗?
秦易吃饱了正瘫在椅子上,见?到连珞珞连忙扶着肚子坐起来:“麻婆豆腐就是你做的吗?”
秦易话音刚落,郑大哥先开了口:“才吃了饭,帐子里味道不好闻。先把四周的帘子打起来。”立刻有属官打起了四周的帘子。
连珞珞站的位置正好是左右两个门的中间,正值一道?微风拂过,她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活了回?来,脑袋也能转了,学着以前看过的影视小说套路,垂下眼帘,十分?恭敬地加了一个前缀:“回?将军,是我做的。”
“是单呈上来了,士兵们可也吃了?”郑大哥瞧见连珞珞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嘴角轻勾了一下,直入主题。
这是视察工作来了!连珞珞一下子明白过来,想起钱进的提点:“回?将军,是钱管事?交待下来要我晌午给士兵们做一个菜,我就做了这麻婆豆腐。”
那就是都有了。郑大哥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冲着旁边的方净点了点头。
方净轻车熟路地去了后头,端出了一个盘子给郑大哥看。郑大哥刚要点头,就听见郭老四开口道:“若是把你调去做西营的饭,你可愿意?”
连珞珞一脸茫然:她连自己是哪个营都没搞懂呢,哪里知道什么东营西营的?
“诶诶诶,不兴这样的,就算要调也是我先调,毕竟是我先发?现的。”秦易连忙插话,“你别听他的,南营愿不愿意来?”
连珞珞一头雾水,又不敢抬头:这是怎么回?事?,将军还有如此跳脱的?不是问话吗,怎么突然变成抢人大战了。那,她是要去还是不去啊?
“行了,别听他们胡诌。”郑大哥出声拦了两个人,“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迎战。这次做得好,以后继续努力。”
方净将盘子递到了连珞珞的面前,低声让她领赏谢恩。
连珞珞拿起那两锭银元宝,躬身鞠了一礼,口中说了谢恩两个字就被方净领着出来了。
站在主帐外?头,顶着炎炎烈日,手中的银子仿佛都要被烧化了一般。回?去的路上她还有点儿懵:这就完事?了?
连珞珞刚走出没多远,身后的主帐东侧的门口,甄重远走了进来,铠甲叮当作响:“怎地把帘子都打起来了?”
秦易已经将裤腿卷到了膝盖,翘着凳子在帐本上勾勾画画,听到甄重远的声音,他仰起脖子倒着看过去:“诶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刚那个厨子才走!就在外头!”说完他立刻翘回?椅子,指向正门外头。
甄重远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他眯起眼睛,还没看清,身影就被前?头的帐子挡住了。就扫了那么一眼,他的心里快速闪过一丝情?绪,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甄重远正要说话,郑大哥就拿着他的家常衣裳过来:“先换了铠甲洗把脸吧。方才我给了那个厨子赏赐,让他以后好好当差。”
听郑大哥说了这话,甄重远点点头,心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抓住。
但是随即秦易就凑了上来:“老大,卢尚那小子那头如何?是不是完全被你收服了?”
“他这倒是没说,只提了个要求。”甄重远脱下铠甲的时候,身上的汗滴滴答答淌了下来。他索性端起水盆进去将全身都擦了一遍,穿上中衣就走了出来:“他想去府衙和府学看看。”
“他是萧城人?“郑老大一脸惊讶。
甄重远披上外?裳,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账本:“还记得上回?那个匣子吗?就是萧城前任知府给他的,也就是他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