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Y市呆了三四天,走之前宋一媛再次拜访了杜重。
这一次是禹毅和宋一媛一起去的。宋一媛和杜重在一旁讲话,禹毅全程很安静。等宋一媛去和师母聊天的时候,两个人才说了些话。
杜重说:“不错嘛,大学旁听我这么多堂课,原来是为了追美人儿啊。”
禹毅笑:“没有追,只是看。”
“看着看着就变夫妻了?”杜重笑,“有意思。”然后说,“年轻人,看好你。”
“谢谢。”
一出门,沈风柏等在外面。
“F记的点心,金香路的火腿,春风楼的酒酿——我知道你没时间去,给你买了,带走。”
宋一媛看着他。沈风柏看着禹毅:“记住了?”回过头来,“你可以有老公,但又不妨碍我对你好。有本事,你让他做更好。”
宋一媛皱眉。
禹毅接过东西:“谢了。”
宋一媛挑眉。
“他说的对。”
你不属于我,你属于爱。
宋一媛的第一封信
禹毅:
颂安。
长大后再写信,会觉得羞耻。但想到我们之间,又觉得非如此不可。我是写惯东西的人,克服克服就好。
首先要说的,是沈风柏。我们没在一起过,也没有发生亲吻及以上的行为。爱过。爱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没在一起我不知道。因为没有在一起,爱过去以后,现在好像还能做朋友。当然,如果你介意,以后可以不联系。
我想,你如果真的会在意,在意的也不会是现在,而是之前。
我之所以会成为此刻的我,在感情部分,是他雕琢了我。我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真的要做坦诚而互相了解的夫妻。那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坦诚到这个地步——接受彼此身上其他人的刻痕。
会很难,我知道,特别是当这种刻痕体现在某件具体的事情上时。但这好像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都二十七八岁,人格的轮廓基本形成。我们相遇,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你看的时候是怎样,我写得挺艰难的。明明是在认识你之前就有的感情,但坦诚给结婚对象看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出轨感?
我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前任”在一段现存关系中是敏感词了。
但既然了解已经开始,那我们能不能先做朋友?
先做朋友,相互包容;再做爱人,相互占有。你觉得呢?
禹毅的第一封信
Y:
你做饭的时候很好看,手很白,手指很细,想做你手里的番茄,被你可爱地偷偷吃掉。
禹毅的第一封信
Y:
今天的饭很好吃,感谢有你。
禹毅的第一封信
Y:
为什么喜欢看韩剧?
禹毅的第一封信
媛媛:
没想过我们会变成夫妻。
我爱你。
距离两个人约定互换信件还有两天,禹毅始终没写好。
宋一媛盘腿坐在地毯上,身后是禹毅。
“要写什么?”
“你想对我说的话,你想让我知道但平常又说不出来的事,或者坦诚你自己。”
禹毅就上去写了。
过了两个小时他下来,宋一媛问:“写好了吗?”
禹毅点头。
两天后两个人互相交换。
禹毅的第一封信
Y:
我叫禹毅,二十八年前十一月十三日出生在C市仁爱医院,出生的时候八斤八两重,最开始发的音是“yiyi”,所以小名叫“yiyi”,因为这个,取名“禹毅”。
小学就读于C市X区实验小学,六年班长,热爱班集体,关心同学,热情好动。
初中直升X区实验中学,不知什么原因(或许由于身体发育),初二体重达到顶峰值——206,变成一个大胖子。
高中在C市十九中就读,寄宿,高考698分,成功报考N大经济学。
在N大学习期间,我利用课余时间创办了N大第一个“机器人爱好者联盟”社团,并且联合其他社团,建立了了社团内部资源共享网,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和商业化。大二那年由此得到人生第一桶金。大三和导师一起联名注册机器人研发公司,并顺利结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组成核心团队,一起打拼到现在。大四公司第一次融资成功,规模扩大两倍,产益翻番。
现公司已经上市,我担任此公司最高决策人和最大股份持有者。
我于2017年5月2日结婚,新娘是你。
我的特长是赚钱,我的爱好是赚钱、登山、健身、机器人。
我对我的自我评价是:有责任心,敢于担当,抗压能力强,勤劳肯干。
介绍完毕。
宋一媛看得目瞪口呆。
我是叫你写信,不是叫你做应聘介绍?
宋一媛呆了半晌,重新又看了一遍。
嗯……也不是不可以。
这里面信息量还挺多的。
重新找信息的时候宋一媛又看了一遍——
嗯,有许多地方可以再说说的。
两个人分别从书房出来,在走廊遇上,一时间有点儿别扭。
宋一媛干巴巴问:“你看完了吗?”
禹毅干巴巴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