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怀善就此在尚书府里住了下来,但他?忙于军中事务,在尚书府中住了不到三日,就把善王府的事交给了张小碗,他?便回到了军中。
张小碗这夜趴在汪永昭的怀中问他,“怎地如此多事?”
她讶异孩子如此的繁忙,汪永昭寻量了一会,才与她详细地道,“他?现今统管万军,营下三将六都统十二?千总,都得与他领命,这么多人与他?会面,哪有那么多闲暇待在家中?”
张小碗一想,便垂了头窝在他的肩头,与他叹道,“孩子一长大,竟不像是我的一般了。”
汪永昭听得好笑,“他?都是异姓王了,你还想着他?是你一个人的孩儿?”
说罢,又道,“怀慕也是你的孩儿。”
张小碗闻言便笑了,垂上又眼,在他的肩头便睡着了。
第二日,她去了善王府又归,听得她的夫君得了四个大美人,都是以前大家闺秀的罪臣之女。
她当下真是无奈又哭笑不得,闻管家汇报完毕,见罢她的脸色,只得站在那不语。
想了一会,张小碗只得叹道,“都放在那大院子处。”
闻管家的领命而去,那大院子里,已经往了四姨娘了,冲那一院九座院的落处,再塞得四个也是塞得住的。
当晚汪永昭回来,张小碗若无其事,得了四个大美人的汪永昭却面色铁青,对着张小碗又是面色不善,又是愤怒不堪,最终抱了怀慕冷脸而去,在他的书房小榻处,抱了孩子睡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的,就被闻管家报到了她这处。
张小碗又能如何,只得第二日她的大儿子一回来,她就拿了鸡毛惮子,愣是狠狠地揍了他?一地鸡毛。
愣是如此,汪怀善还是不服气地说,“他?才只得了四个,我的上头尚德将军,得了堪堪十二?个,他?还得另筑院子才塞得下呢。”
张小碗当下又打?了一顿,汪怀善又泣又诉,“又不是我给他?的,是皇帝陛下赏给他?的,干得了我何事?”
张小碗拿他头疼,这才真正了会,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就由不得她掌控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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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四大个美人跟那几个大美人的姨娘塞在一处,这尚书府又热闹了起来。
每日张小碗一从善王府回来,听得那些女人们都干了啥,都有些许的目瞪口呆,她愣是佩服这些女人们这么多的心眼,一个人能整得一个人生生吐血,而正主却从来没出现过。
但她也不兴风作浪,如果这些个美人能得了汪永昭的眼,其实这也是她能接受的事。
她对汪永昭无爱,汪永昭要是对她无情,无所顾忌,那就更是美事,这些个美人人,谁得了他?的眼,都是那女子的好事,也是她的幸事。
她已有两个儿子,在她完全不期待有什么感情的基础下,她有孩子就够了。
不管是女人的一生,还是人的一生,得了一点,人就得学会满足,所以张小碗压根就没想过,汪永昭对她的那丁点兴趣,真能维持很长时间。
但许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汪永昭在外忙碌了大半个时间,回到家中,不是有人在他面前摔倒,就是有完全陌生的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些他?听不懂的,这些突如其来的美人恩与飞来横福没什么不同,待闪过,就来到张小碗面前发火,只得痛声骂她,“不尊不孝,妄为人妇。”
妄为人妇的张小碗听他骂得狠了,只能低头不语,且让他痛声痛骂去了。
只是这日回来,汪永昭骂完她后,便躺在了椅中,一语不发。
她忙惊,探过他?的额头之后叫了大夫来,才听得大夫说,“思虑过度。”
她心下徒惊,又令人叫了汪怀善才回来,才知这几日里,汪永昭在外一刻都不得闲,每日带着汪怀善在外拜会无数官员。
这些汪永昭醒不过来的日间夜间,汪永昭在梦中惊叫了数声,声声都叫的是张小碗听都未曾听过的名字。
待她叫来汪怀善查问,待怀善一一下去找人查问,才知这些人个个都是往日牺牲在战场上的那些名字,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汪永昭的手下。
有些人,甚至是怀善现今手下得力人员的父亲。
那些个人,得知汪永昭梦中念的都是其父的名字,知情后,纷纷跪倒在汪怀善的身前,声声泣哭,皆言生死追随他左右。
数日后,汪永昭终究在梦中醒了过来,一待醒后,他?便对张小碗说道,“你别离开我,你还欠我甚多。”
张小碗听得浅浅笑了一声,拿过帕子,抚了他?的额,轻声地说,“知晓了。”
汪永昭听罢,又闭上了眼,轻呼了口气,用若有若无的声量说,“许多年了,小碗,你知不知晓,我只愿太太平平过上那么些许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