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你好好休息!我去给大娘和恩公送点水。”苏玉兰揉着太阳穴往外走,去小灶旁边的厨子里取出一只黑子的罐子,往里倒满了水,又拿了两只碗放到罐子上,顺便带着四张小饼,挎着篮子出了门。
此刻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这个点大多都在山上,苏玉兰挎着篮子来到河边,踩着河中的突出的石头越过小河,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钱昱带着草帽坐在低头上,时不时的用脖子上的白巾擦擦额头,显然是累了在休息。
“恩公,大娘!”苏玉兰走过去轻声唤道,以往叫着没什么,知道自己是人家聘的媳妇后这心里总慌的紧,说出的话也微微打颤。
“刘姑娘,你怎么来了?”钱大娘见到来人放下锄头走了过来,“你去县里上工来回已经很累了,多在家休息休息。”
“大娘,我不累。”苏玉兰说着便将碗拿下,倒了碗水递给钱大娘。
钱昱心中是欢喜的,她刚才还在想眼前这位姑娘呢,想不到这会就蹲在自己跟前,见到苏玉兰拿过第二只碗,钱昱连忙凑上前道:“我自己来就好。”说罢拿过黑色的罐子倒了碗水。
“真甜!”钱昱喝完水由衷的评价道。她本来就觉得这尚河村的水好喝,加上又是苏玉兰亲自送来的,便更加觉得甜津津的。
苏玉兰闻言抬头看向钱昱,只一眼便刷的移开。一是因为内心愧疚不敢直视,二是钱昱的目光太灼人了,看的她内心慌的很。
“阿昱啊,你往那边看!”钱母喝完水用袖口擦了擦嘴,一转头便看向山边上的一户人家,正是媒婆说的老姑娘。
“娘,你叫我看什么?”钱昱探了探脑袋,也没发现有什么新奇的事情。
钱母闻言转头瞧着钱昱问道:“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我瞧了有一阵了,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就因为长的丑了些,至今还没嫁出去呢!”
“娘,什么意思?”钱昱警惕的看向钱母,这义母该不会又要给她说亲吧?
钱母见状瞪了钱昱一眼道:“还能什么意思,她是老姑娘,你是光棍,娘想将她抬进门,媒婆说了,聘礼要六两,比那柳荫村短命的苏家少十四两呢!说起这个我就气,苏木匠和她媳妇也忒缺德了,摆明着骗婚骗银子。”
苏玉兰闻言刷的抬头,抿了抿嘴便将头转向别处,她不知道此刻是何种心情,复杂的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涩涩的又闷闷的,因为她逃婚,连累爹娘也被骂,简直不孝。
“娘,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苏老伯不知情。”钱昱看了眼苏玉兰闷声道,她其实不想让苏玉兰知道她以前成过一次亲,可又想知道人家姑娘知道后什么反应,结果人家把头转一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他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了?自己养的什么闺女他自己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媳妇也肯定知道,他们苏家就是骗银子给儿子娶亲。”钱母气极了,将碗扔在地里,随即用手拍了拍胸口,“不说这倒霉事了,你明天带点酒跟媒婆去严家认认门。”
“我不去。”钱昱闻言不假思索道。
钱母一听急道:“因为那姓苏的短命女,你的名声已经坏出村去了,哪还有好姑娘肯嫁你?你又二十一了,再不娶个婆娘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娘,这事急不来,得靠缘分。”钱昱说着朝苏玉兰的背影看了眼,“我不喜欢那严家的姑娘,娶回来耽误人家也耽误我。”
苏玉兰被钱大娘当面辱骂,内心好似刀绞一般,脸颊羞的红通通一片,听的钱昱的话不由转头悄悄看了眼钱昱,适才那番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婚姻可不就要靠缘分吗?强求来怎么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