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漆黑的眸底静了静,藏了些莫名的情愫,笑着,“那姐姐把持地住吗?”
鹿见溪:“……”
鹿见溪一脸的“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只是一时没受住养大的弟弟要被别人拐去的打击,暂时地心态扭曲了一下。又不是什么魔鬼,月黑风高的,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我说没事就没事的,隔着手套,有一点儿影响,但是问题不大,你放心。涂个药费不了多少时间,给你安置好了,我才能踏踏实实去休息。”
鹿见溪不知道为什么走偏发展到这地步了,感觉越描越黑,本来还可解释清楚的事儿彻底缠成一堆,将她定性成了一个竭力掩饰自己的变态。
她没撒过慌,尤其是对着温竹,当下眸光四处乱飘。
温竹看了她好一会儿,将药膏递还给她:“好。”
……
温竹今晚心情看上好极了。
明明被人陷害,差点丢了小命还能笑得出来,眸子润润的,直盯着她看。
鹿见溪真想夸他一句心大,转头考虑起铃雪的话来。
甭管她舍得舍不得,温竹是有独立人格的人,由不得她说给谁就给谁,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温竹长得好,又有【盈月之体】,喜欢他的人不会少。只是他毕竟修为低,潜力也有限,要想找修为高且家世好的,不是不行。一来难找,得看缘分,二来她信不过外头的花言巧语的女人,成婚以后恐怕会看他性子软就欺负他。
她虽然盼着他的另一半能更强大些,可现实的考量摆在这。
思来想去,明舒师姐可以称得上是最优解。
还是问一问得好,
他若是不答应,她也好让小师叔别乱点鸳鸯谱,徒增尴尬。
……
她手里刮着药膏,在他脖子上磨磨蹭蹭地按,时不时抬头瞟他一眼,明显是个纠结模样。
温竹是解语花,仰头笑问:“姐姐有话要说?”
他开了口,可算帮了她一个大忙。
鹿见溪松了口气,“啊对,是这样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现下年纪还小,还能在我身边留几年。就是你也知道,咱们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没挂在一个户口下。走出玉泉谷,我说咱们是姐弟,那谁也不信。花镜就是为这个才伤的你……”
温竹脸色笑容倏然淡了,“姐姐什么意思?”
做当代长辈,催婚是最要命的话题,一个弄不好就得炸。
鹿见溪讪讪,“你也别急眼呀,我们这不是商量嘛,我不是想催你婚。我就问问,你有没有那个意向,对咱们闲意山的小师妹啊,师……”
“没有。”温竹截断了她的话。
面目还是平静的,只是没带笑了。
乖巧的小山竹,生起气来也是安静的。
没有痕迹,却迫得她有了退缩的意思,被那一双漆黑盯得住了嘴。
“行,好我知道了。”鹿见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竟然有些发怯,“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可惜这么一句没哄好他,
屋内安静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温竹垂着眸,默不作声。
像是陡然生了一场大病,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呼吸慢慢起伏重了。
鹿见溪开始慌了,“我,你,我真的只是问问,结果全看你的意思的……”
温竹忽地抬眸,轻轻望着她,
“姐姐为什么要在我以为见到一点希望的时候,又亲手将我的希望捏碎呢?”
他的眼尾泛着湿红,神情再不似从前的温顺乖巧,靡丽惑人。
作者有话要说: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