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有意无意的避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鹿见溪并肩躺在一起过了。
如果不是临云逸的出现让他体会到危机,
他纵然早明白自己对鹿见溪心生欲/念,也绝不会越雷池一步,企图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让他明白鹿见溪心里的那个位置空着,他仅在旁边乖巧的安守是守不住的。
他给自己开了这道口子,积压的情愫喷涌而出。
少年到底年轻,血气方刚,定力不足。
他很快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渴望从灵魂深处涌上来,铺天盖地。
“姐姐,”温竹微微低下头,压抑住起了波澜的呼吸,
他没喝酒,却好像醉了。整个人似是陷入了一种迷幻的梦境,忍不住喃喃出声,“我有点怕。”
还有点疼。
本该已经睡去的鹿见溪很快地回应,“怎么了?怕什么?”
温竹因她语气里的担忧而清醒了两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红得滴血。
“想到了落水的时候。”他迫不得已扯了慌,心跳如擂鼓,小声道,“水里好黑。”
耳边响起被褥摩擦的声音,像是那头的人翻了个身,面向他,凑近了些。
“我在这呢,别怕。”鹿见溪的音调里含了丝心疼,“要开灯吗?”
温竹想要在黑暗之中细辩她的轮廓,可惜看不清。
于是他将手伸出被褥,小心翼翼地搭上那条将他们隔开的分界线,“姐姐能拉着我吗?”
鹿见溪立时捧住了他的手。
“别胡思乱想,一切都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温竹觉着自己很卑鄙,利用了她对自己的宠爱与信任。
可心里拱了一团火,只有触着她的那片肌肤得到了片刻的慰藉,饮鸩止渴。
温竹轻轻应了声,紧紧握着鹿见溪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
耳边,她的呼吸渐次沉稳,终是睡去了。
她太坦然,毫无防备。
他却彻夜难眠,心跳渐渐乱了,
坚守溃不成军,败给了欲/望。无师自通,又兵荒马乱。
攀到巅峰时,他呼吸不稳,
忍不住蜷缩着身子,轻柔而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指尖,低吟出声:“姐姐……”
……
鹿见溪因为饮了些酒,睡得极沉。
醒来时,温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
又像是嫌弃没了褥子的地板硬,挨在她隔开两人的被褥上,低头摆弄着她送的熊猫娃娃。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眸子水光潋滟,耳根红彤彤的。
鹿见溪睁眼时,恰好和他的眸光对上。
微微一怔。
温竹的瞳比旁人略大些,也更黑些,尤为清亮,全是温顺乖巧。
盈盈一眼,能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可明明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笑。
鹿见溪尚处于方醒的混沌之中,却微妙的意识到温竹哪里不一样了。
一夜过去,他好似变了个人。
漆黑的眸底,有了隐约侵略的锋芒。
果然过了十八岁,少年就会一夜之间长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