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诗不明白他为什么有会有此一问,却下意识地觉得不该忤逆触怒他,老实应声:“是。”
“你姓鹿。”他的语调有了些波动,“她叫什么?”
“鹿、鹿涧溪。”
死一般的寂静。
鹿诗听到他似乎轻轻喘息了一声,呼吸之中隐隐有丝颤抖。像是短暂地忘了呼吸之后,身体机能强令他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鹿诗深觉莫名,便见他忽然俯下身,捡起了根燃烧中的木枝。
火舌就在他指尖不远的地方跳跃,闪烁着,分散了洞内的光源。
他像是不怕烫,就那样举着柴火,走了过来。
虞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鹿诗却感觉到他眸底深处的疯狂与按捺的、炙热的情绪。浓烈偏执到让她害怕,下意识地想要抱紧鹿涧溪:“不,不要动她!”
虞竹却只走到了鹿见溪三步之遥的距离,便定住不再往前。
手上的火光足以照耀,让他看清她的容貌。
清冷的晨风从洞口涤荡而过,
拂过他皮肤之时,莫名激起股发麻般的感触,像是细密的电流,甚至带来了轻微的痛楚。
只一眼,虞竹便确定了。
是她。
是姐姐。
……
鹿见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久违地见到了温竹。
他吹笛子给她听,脑子里却忽然有个声音,警铃大作,非说温竹是祸害,是来索她命的。鹿见溪无法对温竹设防,珍惜地听着那笛音,越听越困,后来渐次有鬼压床的感觉。
意识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温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分辨不清,着急起来,却也怎么都苏醒不过来。
不知挣扎了多久,
猛然一睁眼,人从梦魇之中挣扎出来,心有余悸地喘息两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鹿见溪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她的血线竟然恢复到了五十?
再看洞外的天色橘黄,日沉西山,火烧连云,竟一时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姐姐醒了?”
鹿诗从洞口飞跑过来,绯红的衣裙蹁跹,一派活泼俏丽的模样。身后跟着三两蓝白衣袍的人,正是闲意山赶来救援的弟子们。
他们望见鹿见溪,隔得老远便停下脚步,躬身见礼,头却不曾低下,略显抵触地唤了句:“小师叔。”
鹿见溪受了他们的冷待也不在意,无声点了点头,心里的疑窦很快放下。
既然师侄们来了,想必是他们给自己吃了疗伤的丹药。疗伤自我修复期间,人本来就会极度疲累,加上她气血不通,出现“鬼压床”也很正常。
“姐姐感觉好些了吗?”鹿诗自然而然地过来拉住她的手,“昨夜你昏迷过去,可将我吓死了。”
鹿见溪茫然:“我昏迷了?”
鹿诗点点头:“师兄们说,这里的迷障有问题,长期吸入之后,会扰人心神。昨夜我也做了个噩梦,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得亏是假的,不然我都要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