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还特地准备了梅子酒,一些做得像猫咪、兔子一样可可爱爱的漂亮糕点?,都是给师祖供奉用的。
全?真教有戒律,说不?得饮酒,青阳却是三清嫡传弟子,在现代侍奉师父时,就时常酿酒、烧荤斋,从?没听师父或师祖骂过。更别提,这?次的梅子酒,是师祖要?求已久的,还特地托了刘元达的口,给他提要?求。
月下琉璃瓦,梅子酒霞红。
与往常不?同的却是,师祖并非闻嗅享用,反倒是如常人一般,虽然看不?见形象,却能瞧见一块块可爱的糕点?被搓圆揉扁,玩够了才被吃掉,梅子酒倒是消耗的挺快,很快盘中、酒坛中就空了,唯有身边酒香,能让青阳确定,师祖还在他身边坐着,身上沾染着梅子酒的味道,酸甜与浓烈糅为?一体,衬着清风明月,风雅之余又有些桀骜不?羁。
青阳看着入夜后恢复平静、翻修一新的月下道观,忍不?住捧起脸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身边清风停滞片刻,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个狂刮!
“啊啊啊——嗷!”青阳从?屋檐扑倒在地,幸好有灵炁护体,纳闷地爬起身挠头,“又哪句招惹到师祖了,每天都这?样?——哦!”
青阳感觉自己?找到真相?了,师祖一定是以为?,每天都要?陪他上屋顶、喝同样的酒吃同样的糕点?,不?打算动脑子想新菜谱了,才生气的!
青阳赶紧跑到被刮上门的主殿门口:“师祖,师祖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大家都在一块儿挺好的——啊!”青阳被门一推,又一个咕噜,心想这?他妈哪儿又值得一刮,只得改口道,“明天给师祖准备新的供斋哦,有蟹黄汤包!”
“……哼!”
一道男声从?主殿不?轻不?重地响起,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别扭得很。
青阳一个激灵,师祖……刚刚那?是师祖的声音吗?
听着确实挺年轻,还真是血气方刚?青阳摸着脑袋,爬起身往寮房走,却不?知待他寮房的蜡烛熄灭,一道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主殿中走出,面白?如苍玉,墨玉为?冠,长?袍宽袖,千层黑纱顺垂曳地,银纹尖锐如剑芒,大道化作大氅,肩负在他背后。
黑裳人面色不?虞地在原地站了半晌,又兜着广袖,缓缓踱至八字真言边。
工匠没法把这?八字真言撬走,翻新的时候索性就别出心裁,避开所有写了墨字的地方,盖而用框将这?些警句框起来,按照青阳传来的意思,加了和窗帘差不?多功用的练满。
黑裳人冷酷地看向寮房的方向,以他的目力,当然能瞧见里头的小道士正翻来覆去,似乎正在半梦半醒间,和起床拉帘子、但不?想起床要?不?就这?么睡了做斗争。
“哗啦。”
八字真言的帷幔被拉上,小道士逐渐睡安稳。
黑裳人踱回?主殿,虽是仰望,眼?神却像是睥睨那?三尊神像:这?小道士惯会哄人……那?他若是现了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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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怀着对明天的美?好期待睡去,在啼哭声中醒来:“……”
不?是吧,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青阳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推门出殿,就见陈圆圆趴在影壁上痛哭,看到青阳出来了,就哽咽地告状:“我就晓得——我就晓得,不?见旧人哭,只见新人笑!”
陈圆圆一指孝庄:“她今早一上来就问我和獒儿要?咱们观的内务权,刚刚进观呐,就这?样!”
青阳还不?太清醒,顺着陈圆圆的话?,呆呆看向孝庄。
孝庄淡定大气,一看就很有气场,自称转换的也很自如:“绝明和我说过,陈圆圆天性好财,我怀疑她掌管酒楼,有没有偷薅小东家的银钱?”
“……”陈圆圆噎了只半瞬,哭得更惨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
苏麻喇姑:“甭哭了,我让绝明算过了,你薅了。还挺多。”
陈圆圆:“……”
陈圆圆试图挣扎:“那?,那?獒儿呢!你说你要?把持内务,凭什么把香火也管了!”
孝庄:“鳌拜生前就曾大肆圈地,我不?信他训练阴兵,就是为?了维护阴鬼秩序,也不?信他老老实实。昨夜我亲眼?看见,鳌拜他偷偷藏香!”
鳌拜:“……我!香火的事,能叫偷吗……”
孝庄对青阳道:“我既然入了道观,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把担子就放在你一个小年轻的身上。我没什么别的优点?,一没有陈圆圆爱钱如命的嗜好,二有臭和尚供奉香火。这?些帐,从?我手上走最清白?。”
陈圆圆发?出一声哀嚎:“你是要?我死啊——”
青阳一个头两个大,有背景的新人带回?来越多,磨合期的麻烦就越大。他对陈圆圆偷薅银子、鳌拜偷藏香火的事,也不?算不?知道,就是当个把柄,准备以后有必要?了再发?落,没想到孝庄直接给掀了,而且因为?闹出的动静挺大,五灵公和师祖都被惊动了,六位神明的震怒齐下,陈圆圆和鳌拜都一时没了声响。
青阳打了个哈欠,只想平平淡淡去洗个漱,和自己?的卷发?做做日常斗争:“那?就这?样,账务都由老太太统管。”
刷牙,洗脸,梳卷毛。青阳摇摇晃晃就往后院去了,对于家中的矛盾,如今已经愈发?的稀松平常。
“……”鳌拜傻在原地,之前孝庄刚来时,他还说未来孝庄是自己?手下呢,结果现在香火都归孝庄管了。
陈圆圆更是差点?哭晕,其实她真没薅多,就是一点?点?,一点?点?……
孝庄这?时候还满脸宽厚地伸手扶起陈圆圆,把恩威并施那?一套用得非常熟练:“青福酒楼还是归你管,只是每日账目得给我过个目。该是你的都是你的,半点?也不?会少。只是春盛酒楼啊,这?是我曾孙儿的酒楼,还是由家里人来管,更能让小九放心吧。”
打从?和青阳达成?合作以后,胤禟将春盛酒楼直接抛给青阳,表示就当试点?,要?是糟蹋了也是他的损失,能赚钱那?当然更好。
“……”陈圆圆恨得直咬袖子,到底还是没能斗过这?个老祖宗!
一向与宅斗氛围格格不?入的纳兰公子,呆呆地站在角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融入,或者说,穿越火线,离开道观……正慌神间,孝庄却极为?和蔼地飘过来:“仔细看看,观里也就你一个老实鬼,春盛酒楼日后的收益啊,我一定会和小东家说说,捐书给私塾的孩子。”
纳兰容若茫茫然接受好意:“多谢太皇太——”
“唉,日后就跟着小东家叫我老太太。”孝庄拍拍纳兰容若的手,越看越喜,这?种不?争不?抢的孩子啊,她就是更心疼点?。
陈圆圆:“…………”
大意了!!!!光知道女人会宅斗,却不?知道有些男人,生来就技能满点?!!
纳兰容若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处哪儿来的,被孝庄一路牵着,跟送自家孩子一样送到道观门口,刚飘门准备去私塾,迎面撞上俩和尚。
绝明的表情很严肃:“容先生。”
绝心捧起手中一搭纸:“您的新诗集写完了吗?”
绝明举起手中笔墨:“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呢?我们等着抄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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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和鳌拜原本满心愤懑,见此情景,不?禁顿时平衡,放声大笑:原来如此,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哈哈哈哈哈哈!”
放弃捋直头发?,准备去做早课的青阳:“……”
青阳走进主殿,在三清像前盘膝坐下,心如止水地闭眼?:群魔乱舞,我还是打坐入静吧,获得一点?心灵上的平静。
“嗡——”
无形威压猛然扩散而出,瞬间镇压住了院内吵闹的妖魔鬼怪。大家各自无话?,各干各活,青福观内恢复了真正的平静。
青阳感动到擦泪:“师祖啊,还是师祖对我最好了,师祖今天中午我给你做醋溜排骨。”
众人:“……”
散了散了,终是给别神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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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
康熙面前摆着四份密折,从?大皇子,到九皇子。康熙挨个看完,脸色越来越差,最终合上最后一本:“原定的南巡,是在明年吧?”
张廷玉埋头工作:“……”
康熙不?轻不?重地敲桌:“张爱卿。”
“……”张廷玉想死,“啊,回?圣上,是的。”
“张爱卿什么都好,就是啊,反应比别人总慢几拍。”康熙说着,放下密折,“朕决定提前南巡,上次秦淮抓到的大鱼,得把根拔干净。”
还有就是,这?四份密折里都提到的那?个道士,“青阳”。
康熙:“此事必须想法子尽快推行,到时候,让老大、保成?、老三、老九随行。”
为?了防止张廷玉有延迟,康熙帝还主动叫了声:“张爱卿,明白?了吗?”
张廷玉:“……”
作者有话要说:张廷玉:张爱卿不想明白,张爱卿只想做个专业的干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