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硕似乎很闲,每天都会陪着我出去游山玩水,给我讲一些东陵国的风土人情。
我对此却是兴致缺缺,心里却是无比担心俞林。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我已经有一个月两耳未闻见窗外事了。
还好,在我死缠烂打?,撒娇耍赖之下,皇宇硕答应让俞林每个月来见我两次,但却是全程监视着我。
我很是不解的问他为何?
他居然阴恻恻的来了一句:我若不看牢你,又给他机会让他带你上?屋顶看星星呀?
我顿时气结加惊愕,但转瞬却又释怀,这?院中,恐怕哪朵玫瑰花凋谢他都是知道的吧?
一个月当中,我试过无数次乘他不在的时候偷溜出门,但每次推开不管是前门还是后门,反正门口都会有一个黑面阎君在把守。
我想过爬墙,但摸摸滚圆的肚子之后最终放弃了。
我就纳了闷了,这?整个院子只要皇宇硕不再,便只剩下我和丫环芙蓉,还有一个半老的厨娘,它怎么就能在我每次抬起左脚准备跨出时,都会从天上?降下人来?
十四次,每次都精准得没有出一丝差错。
有一次,我试着先跨出右脚,没人阻止。
我心里一乐呵,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但我左脚正抬要跨出时,唰一下从我头顶的树上?如蝙蝠倒挂一般落下一个人来,险些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在我第十五次出逃被堵回去之后,我怏怏的躺回了床上?,抱着锦被欲哭无泪。
皇宇硕不在,但整个房间却都充斥着属于他的艾草气?息。这?一个月,我彻底沦为了他的禁脔,每天陪他吃饭,晚上?陪他睡觉。
还好,因为怀孕的关系,他不并动我,只是每夜将我紧紧的禁锢在怀中,而他浑身如着火一般的滚烫会让我舒适的入眠。
他就像一个天然的火炉,让我暖和得有些不知所以。
有的时候,我会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一园的玫瑰发呆,心里想着,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皇宇硕是个深情的男人,他的深情总是能够让我动容,却也让我警醒。我,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转眼已经入冬,我的肚子也挺得越发的傲人了,宝宝每天都会在我的肚子里闹得十分欢腾,皇宇硕也喜欢隔着肚子和他拍手掌玩。
孩子很机灵,当你的手在肚子上?轻轻拍两下之后,他会反应很快的用小手或是小脚尖来回应你,很是有趣。
每当这?时,皇宇硕都会兴奋得一声声的教他喊:爹爹。
而我则会冷冷的来上一句:别教坏孩子,他可是你叔叔的孩子。
每当这?时,他脸上的神情?都会很冷,手亦会僵在我的肚子上?。
不知为何,他一直没有揭穿我撒下孩子是皇宇毅的这?个谎言,反倒是迫不及待的期盼着他的降临。
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他真相。而是我害怕,因为我知道他的所有柔情?都是给另一个女人的,他不会爱我。我害怕,害怕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之后会带走孩子,留下孤伶伶的一个我。
我害怕一个人,害怕没有亲人!
而孩子,是我唯一的骨血与亲人!
临近年关的时候,皇宇硕离开了,虽然他不说为何离开,但我知道,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政事需要他去处理。
而且,他去哪里也没必要向?我交待。
和他相处的几个月,白天他总是会陪在我的身边,看似很闲的哄我开心或是和肚子里的宝宝玩。但晚上?陪着我入睡之后,他便开始了真正的忙碌,好几次天际泛白之时,我仍看到他在书房伏案批阅奏折。我想,他定是一个好皇帝吧!
临行时,皇宇硕亲吻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告诉宝宝,一定会赶回来和我一起过年。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过年,我其实是很期待的。
失忆后再记不起从前过年的光景,只能天天翘首以盼这过年是如何的热闹,如何的喜庆,如何的焕然一新!
年三十的这?天晚上?,俞林来探望我了,芙蓉说年三十是团圆的日子,一家子要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送走过去的一年,迎来全新的一年。厨娘刘婶做了满满一桌的菜,我叫了芙蓉和刘婶坐下跟我和俞林一起吃,也算是一家人团了年。
虽然,这?一家子显得有些东拼西凑。但起码,不是我一个人!
开始时,她们诚惶诚恐,万般不敢,我一再游说之下,她们才拘谨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夹了菜,还以茶代酒的祝福他们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年夜饭吃了很久,我的谦和与随意令芙蓉和刘婶很快就放松开来,笑着说起以前过年时的趣事和热闹。俞林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笑着吃下我给他夹的所有菜。
半个月没有见他,他看起来清减了许多,疲惫了许多,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别人的年也许过得是热闹的,喜欢庆的。但我的年却被紧紧圈在了这?个不大的别苑之中,始终没能知晓过年到底有多喜庆,有多热闹。
饭后,再在我的百般要求下,俞林才肯带上?大腹便便的我再次爬上了房顶。今夜的星星很明亮,晶莹的星星点点无声诉说着恒古不变的浩瀚。
坐在房顶上?,俞林轻轻为我披上保暖防风的银狐轻裘,很漂亮,很暖和,是他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聊了一些不着边的话题之后,俞林向?我这?个幕后老板汇报了玄玉阁两间店的近况。
三个月前,俞林开始到庆陵洲进来上等羊脂玉胚雕刻加工,不止让玄玉阁的玉器品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还成?功吸引了帝都那些眼光颇高的好玉者。
现在那些陈色及收藏价值极高的玉器已经被一些高官和大户商贾之家全数购空,还有大部份人交了订金预购,等待下一批货源的到来。
而他,将在明天,大年初一,再次到庆陵洲进货。
玄玉阁在他的打?理下,四个月已经盈利接近二百万两,这?个数字让我过于惊讶,以至于我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人真的是俞林。那个我第一次看见时让我感?觉到柔弱带着书生气?息的男子。
这?么多年来,他暗藏峰芒,隐而不发的躲在那个小店里,到底是为何?而我硬是将他逼到了这?条路上?,到底是对是错?
“哥,你后悔吗?”我伸手轻抚上?俞林苍白的面颊,他的眼圈有深陷,一看就是疲惫至极。
俞林轻握上我的手,“你叫我哥,不是吗?”他的手泛着冰凉,让人心中没来由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