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之中顿时千转百回,逍遥子,到底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到底跌进了怎样的一个怪圈?
皇宇硕冰凉的指尖离开了,我感觉到他将钗子似的东西别进了我的发间。
从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声音再次传来:“来人,将这女人草席裹尸,扔到乱葬岗!”
扔到乱葬岗,扔到乱葬岗,扔到乱葬岗。。。我整个大脑全被这几个字充斥着,我的夫,终是连个坟墓都不会给我吗?
乱葬岗就意味着被野兽果腹,我终是要如此消散在这个世界吗?
可是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啊!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感觉到?难道我就要活活的被野兽吃掉吗?
这是不是就是那枚药的功效呢?让我陷入假死状态,逃过被侮辱的劫。但谁又会知道,皇宇硕竟是如此残忍,连个尸首都不肯给我留呢?老鸨终是失算了。。。
被草席裹住的身体在摇摇晃晃中再次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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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摇摇晃晃中醒来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又被刺目的阳光照射得赶紧闭上了。
我本能的用手揉着眼睛,好半晌才敢再次睁开。
我看见了,我现在置身于一辆不大的马车之中,车厢的帘子被掀开挂在了一旁的挂勾上,明媚的阳光直直照射在我的身体上。
拖着浑身剧痛的身子爬上窗户向外看去,辽阔的草场顿时让我身心愉悦。
真好,我还活着。
这里很美,疾驰而过的风景如画卷一般气势磅礴与美丽,不远处肥硕的牛羊便是这草原最生动的点辍。
从不大的窗户中探出头,我贪婪的呼吸着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
很舒适,很惬意。
突然,马车车轮似遇到了什么阻碍,猛的一阵颠簸,我瞬间回神。
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已经被仍到了乱葬岗吗?
谁救了我?外面驾车的人又是谁?
我从窗户口缩回身子,四肢不太平稳的掀开车厢帘子钻了出去。
一身眩目的白告诉了我带走我的人是谁,心里滑过一丝温暖之后又瞬间划过一丝怪异,看着他回过头的温柔一笑,我钻出马车坐到了他的另一侧。
虽然已是初春,但天气还并不是特别暖和。逍遥子的脸被疾风吹得有些泛红,衬着他雪白的衣衫,格外好看。
“你醒了?”逍遥子身出手在我的手上轻轻一揉,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其自然,包含了无限的宠溺,让我不禁在想,我和他似乎没有这么熟捻吧?
“嗯。”我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很远的绿野之上。“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逍遥子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你死!”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我。。。知道你那晚没有碰我。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逍遥子沉默半晌后,终是缓缓的道:“因为,我想带你走,离开那纷扰之地。”
“可你这样却是让我万劫不复。”
“堂堂郁宁公主,从来视贞洁如粪土。没有任何事能左右得了你,但我相信,做为一个女人,谁都会为骨肉相连而动容。”逍遥子握着马靴的手猛的一挥,马儿迈步的蹄子越发的疾速了。“事实上你也是如此,不是吗?你为了孩子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只可惜,我终是没有皇宇硕够了解你!”
“是吟儿帮了你吗?”那个一直被我压在心底不愿提起的名字,终于还是要面对的。
“是,吟儿她。。。”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激动的打断了逍遥子的话,捂着耳朵不愿再听下去。是的,吟儿是我心里的痛!“你们所有人盘算着各自的阴谋,只有我一个人傻傻任人摆布却不明所以。你们都是城府极深的聪明人,只有我,多少个夜晚被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内心被折磨至天亮。”
说到后面,我竟是忍不住低声缀泣起来。
泪滴中,比起解脱,更多的是失望。
毕竟,我是真的期盼着那个所谓的孩子的,我的内心真的是因为他的存在而柔软着。
“一切都过去了。”逍遥子右臂绕过我的后背,将我搂入怀中,我倔强的挣脱开了,“只要能保住你,我不惜任何手段。”
好一个不惜任何手段,我心里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恐惧。
庆幸的是,除了父皇,还有逍遥子这个男人在乎我是否活着。恐惧的是,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所以,老鸨也是你安排的吗?”我想起老鸨给我的那枚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天下,能配出让人假死之药的人,恐怕非逍遥子莫属吧?
“老鸨?”逍遥子脸上露出疑惑,看样子,他并不知道。
不是他,又会是谁?谁会好心的要保住我一条命呢?
“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老鸨。”逍遥子斜着身子探入车厢,取出水袋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我。“那日你选择回宫与你分别之后,我本想在京城等你的消息。但东陵国传来急诏,我便急匆匆的回去了。可是刚回东陵第二日,便有飞鸽传书传来,上面写着你被贬为官妓,命在旦夕。接着,我就不顾一切的飞奔赶回北国,根据那莫名的提示在乱葬岗找到了你。”
听完逍遥子的话,我心里越发的惊讶了。“你是收到别人的飞鸽传说才来救我的?你不知道那个想要救我的人是谁?”
“嗯。”逍遥子又喝了一口我递回给他的水,然后拧上盖子又放回了车厢。“我不知道,我在北国的眼线用尽所有办法也没有将那人查出来。”
眼看着落日西沉,金色的天空带给我内心强大的震撼。
我突然感慨起来,活了十七年,从未认真欣赏过黄昏,想不到,竟然如此之美。如那羞涩的女子一般半遮半掩,耐人寻味。
逍遥子说我们今夜恐怕是赶不到城镇上了,只能在这草原之中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