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阮白记得很清楚,当?时刘明和他以及蒋梁俊谈起海神?传说以及七年前的事故时,有说到这位刘元。刘明嘴里的元叔是个大善人,大家都认为他当?年能顺利回来是因为好人有好报。
可如今一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或许,当?年的事还有一定的隐情?。
阮白收回目光,将三人重新安置好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大晚上闹了这么一出,白光远三人早已没有了丝毫睡意,遑论窗外雨声雷声交替而起,三人便抱着被子小声地说话聊天,以此来减少内心的害怕和?担忧。
而阮白坐在房间的桌子前,伏案记录着一些内容。
他在记录各个玩家的技能。
田宁宁似乎可以亲身感受他人的死亡瞬间。
白光远……刚才?那亡灵好端端的突然怒吼和撤离多半与白光远或者?老万脱不了关系,他们其中一人或许可以将人内心深处的恨意放到最大。
王汪自然不用说,顾廿似乎和?他妈妈一样,很有强的预知力,更好的形容其实就是第六感好得出奇。
阮白听顾廿提起过,当?时他在沙滩上好像看到海中有人。想来那时候看到的应当?就是一直在海中游荡的亡灵。
阮白扔下笔靠在椅子上,小黑猫喵喵跳到他肩膀上,认真地用小肉垫踩了踩,舒缓青年的压力。阮白觉得有点好笑,捏捏他的小肉垫,他望着天花板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
“蒋梁俊……说起蒋梁俊,他的技能是什么呢?那次他和?老万一起掉进海里,但最?终被替换的只有老万一个人。后来他们考察团几次出海,都遇到了怪事,考察团的那些成员大部分都被替换了。”
只有蒋梁俊。
阮白轻声说着话,肩膀上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跃而下,再出现在阮白面前时已然变成了男人的模样。他走到阮白身旁的椅子坐下,手指拉过阮白细长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接上了对方的话。
“运气好。”
阮白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确实也?有可能。
“蒋梁俊的任务是探寻海神?传说,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消息里关于海神的只有一点,海神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王汪他们的任务是探寻西姜渔村的秘密,是什么秘密呢?七年前的事故?刘元?亡灵?还是其他的什么?”
阮白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他们现在已知的内容看上去很多,又好像不多。
或许下一步要从刘元的身上下手了。
“话说回来,那些亡灵既然那么恨刘元,怎么没去找刘元,反倒是总是找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去找刘元?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宴川抬眸望着他,碧绿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颜色似乎更深了一点,他似乎很喜欢阮白的手指,很快又放下了目光,将阮白的手指一根根捏过去,抚上前两天擦伤的掌心。阮白的皮肤很嫩,轻易擦伤,却也能很快结痂。他望着那小小一块痂,眼里露出了一丝戾气,却又很快遮掩。
他道:“总是找我们,自然是因为想杀了我们。我们知道他们以其他人的身份混进小渔村,万一咱们把他们的小秘密抖出去怎么办?他们死了还想着回来,自然不希望计划出现差错。”
阮白点头,表示宴川说的很对。
但问题是——
他抽回自己的手,被宴川捏过的手指以及拂过的肌肤有点发热,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问他:“你说话就说话,老是碰我手干嘛?”
“喜欢你。”
男人凑近了他,多亏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阮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后撤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于是为了表示自己现在十分淡定,阮白索性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男人。
他和?宴川靠得实?在是太近了,两人面对面,几乎是脸贴脸。似乎一个微弱的呼吸都可以让他们不自觉的触碰,阮白只能放缓呼吸。他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一开始遇见小黑猫的时候吸引他的不止是小黑猫的灵性,还有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阮白做得是纸扎一行,用阮爷爷的话来说,他们跟死人打交道,也?跟阎王打交道。很小的时候阮白就从爷爷的嘴里听到过一些新奇的故事,其中也?包括黑猫的传闻。
阮爷爷说,黑猫是不祥的,尤其是绿眼睛的黑猫。
他们是阎王爷派出来的使者。
很多人会认为饲养黑猫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因为那就相当于将厄运随身携带,总有一天是会出事的。阮白倒是不这么想,见到小黑猫将他带到破损的房子躲雨时,他只知道一点——
这只小黑猫带给了他温暖。
“你为什么不说话?”宴川偏了偏头,他轻声道,“你也?喜欢我的。”
阮白愣了一下。
宴川轻易将‘喜欢’两个字说出口,可他嘴里的喜欢……阮白缓缓拧起眉,他伸出手将面前放大的脸一把推开,却又被宴川一把扣住了手,“难道不是吗?”
“是挺喜欢你的,毕竟我们俩相依为命很久了。”
阮白轻声道。
不过,应该是同伴之间的喜欢。
宴川却望着他的眼睛笑了一声,说着阮白听不懂的话,“你只喜欢我。”
阮白心想你这猫还挺自信的。
但宴川的自信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阮白的情?绪感知力只能说一般,他从来没有非常热烈的感情?,喜欢、厌烦、生气,都只是浅显的表达。或者?是受了阮爷爷的影响。
阮白这样想。
阮老爷子收养阮白本就是一时心软,但带了孩子回家给了他生存时需要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给他长辈对孩子的宠爱。
阮老爷子没教过他。
阮白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得皱了下眉,但很快,随着宴川的靠近和?絮絮叨叨便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回去。
宴川轻声道:“你要去找刘元的话,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阮白应下,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睡觉。”
宴川:“……真的不能睡床吗?沙发好硬啊,地方也好小,还冷。”
他拉着阮白的手,拧着眉,让他摸自己的脸,“你看,冷冰冰的。”
说着也?没停,又拽着阮白去感受他衣服下肌肤的温度。猝不及防间,阮白的手掌整个贴上宴川腰侧的肌肤,那一点细腻紧绷的触感吓得阮白的手指都快蜷起来了。青年的眼里浮起不自在,掩藏在黑发下的耳根染红了一大片。
偏偏宴川似毫无察觉,依旧固执的重复着:“我很冷。”
所以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睡沙发?
阮白非常自觉的补充了男人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最?终,到底还是松口了,他挣脱掉宴川的桎梏,抽回自己的手,转了身才说:“那你变回猫,床不大,两个人睡不下。”
宴川默默看了眼阮白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