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娜仁不由迟疑下,拧了拧眉,了,还是问留恒道:“你觉得呢?娘娘听你的。”
留恒应该已经拿定了注意,此时听娜仁问起,便点点头:“留恒觉着提前入学极好。”
“就你们两个起入学,回头我皇上说。”娜仁道:“不过我是打算二月再从南苑回来的,也不知佟贵妃是怎么打算的。”
“南苑?”胤禛有些吃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娜仁:“您要带着留恒弟弟去南苑吗?”
娜仁见他这样子不由好笑,点点头:“不错,还有你们大姐姐也出去,都和皇上说好了,在边正经要住几个月呢。怎么,禛儿舍不得?”
胤禛瞧着有些落寞,垂着头应了声,“哦。”
娜仁看他这样子,心都化了,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胤禛下意识地蹭了蹭,又迅速反应过来,整个瞬间僵住。
“哎哟哟,还是小崽崽呢。”娜仁又绢子托起块点心捧给他,软声道:“吃吧,等会你们玩去,你们大姐姐去撷芳殿了,晚膳时分约莫回来,你留了膳再回去。”
胤禛留恒齐齐点头应声,瞧着乖乖巧巧的小模样,娜仁颗老母亲的心哦!
自佟贵妃生产番娜仁叫将胤禛送回永寿宫后,胤禛便成了永寿宫的常客,来得比以往还要更频繁些。因他事情不多、好招待,不说待随和可亲,但也不是苛刻主子,永寿宫上下都很喜欢他,茉莉也逐渐掌握住了他的口味,只要他来,预备的小点心定然是他喜欢的。
皎皎的婚期暂时定在二四年,由钦天监择定吉,在康熙的暗示下,迟迟没有个结果。
娜仁暗地里揣测,康熙八成是要暗箱『操』,把婚期定做秋冬时期的。
不过她对此举双手支持——还是秋冬时候成亲好,天气凉爽,若是天气还炎热的时候成婚,只怕厚重的婚服沉甸甸的头冠把『逼』疯了。
自己女儿还是要自己心疼的。
所以娜仁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戳破层窗户纸,任由康熙自己去发挥。
皎皎心里多少明白些,但对于她的婚事,娜仁和康熙已经做出足够多的让步了,剩下的这些小节,叫外的男委屈委屈也无妨。
她自己对于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倒是没觉着有什么。她如今心思大头还是放在搞事业上,感情生活顶多算个调剂,认真掐指算,她安隽云也有些子没见了。
还是赐婚圣旨颁下之后匆匆见了,她借着见安隽云的由头见了下属、处理了点事,又匆匆地回宫——没办法,婚前恋爱套对代来说还是太狠了,康熙限制了她的出宫自由,珍稀的出宫机会然要留给更重要的事。
安隽云只落寞退场。
但皎皎也不怕他悄默默搞出什么事来,来她对自己和安隽云的感情足够自信,二来安隽云身边她的不少,若是安隽云真有了什么小心思,她定然是最先发的,若是还有个来……据她所知康熙已经把安隽云盯了个严严实实,若是安隽云私下有什么小动,康熙定个饶不了他。
她足够自信,也拥有足够多的底牌。
有时候,娜仁看着她,骄傲之余又有些羡慕。
如皎皎这般的骄傲底气,应该是世间大多数女孩都会羡慕的。
诚然,皎皎还有许多有待进步的地方,她自幼太多捧在手心上长大,带着朱楼锦绣养成的骄矜傲气,对世事疾苦虽有了解,却不说分感同身受。但在她这个年龄,够有如此的手腕心境,已经是分难得的了。都说不风流枉少年,但不桀骜,岂不也枉费了年少场?
娜仁总是这样觉着的。
故而她并没觉着皎皎偶尔的自负有什么不好,至少皎皎自己心里有杆秤,明白什么时候可以自负,什么时候要放下身段,什么时候要谨慎小心。
就足够了。
以皎皎的年龄,如果放在代,还在学校里念书呢。
等以后真正野马出笼了,离开皇宫这道束缚同时也在保护她的屏障,真正摔几次跤、受几次伤,她就会逐渐成长了。
娜仁对此很看得开。
在她看来,孩子在外闯『荡』没有不受伤的,重要的是在受伤后要学会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然后扎着绷带咬着牙往前走。
就这样坚持着走下去,总有天,回头的时候,会发从前的荆棘都已经步步踏成了平坦大道,从前受过的伤,最后都化为了伤者的盾牌。
而初觉着重逾泰山,如天塌下般的事情、叫她痛得咬牙切齿、哭得撕心裂肺的东西,如今看,不过“不值提”四字而已。
听她这样说,清梨略愣怔半晌,回过神来后无奈地笑了,“得了你这么个额娘啊,……倒也是皎皎的福分。若不是你这样看得开,皎皎未必步步走下来。如今这个年月,闺长大的金丝雀,有几个经得住风雨呢?皎皎这样也好。”
总得来说,娜仁认为皎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敲打过她不要骄傲自满,皎皎对此认知从来清楚明确,并且打算向娜仁简单介绍她未来至少年的事业规划。
娜仁并不听下去,给了她个拒绝的眼神,并说出了二世纪教师名言:“你心里清楚就好。”
姐是来南苑度假放松的,不是继续给闺女生导师的。
坐着喝茶的时候,清梨借此笑她,道:“你在宫里过的不也是每吃喝玩乐的神仙子?还出来休息,你在哪里不是休息?”
“这说明她来见咱们感由内而外的、心灵上的放松。”愿景为她们添茶,正『色』庄容地对娜仁道:“多谢了。”
娜仁深深看了她眼,咂舌道:“你几时这样有服务员精神了?”
清梨早已习惯了她时常胡言『乱』语,没赏她个眼神,只专注盯着愿景看,满惊叹:“你几时也开始陪她唱戏了?”
“我说你们年年看、月月看、看,还没看呢吗?”娜仁不满地控诉道:“我好容易过来住段子,你就不多看看我吗?还有,你好好说话,什么唱戏呢?我们这叫谦让友好和谐相处!”
清梨敷衍地看了她眼,回过头去继续盯着愿景,等待她的答复。
“唉。”娜仁幽怨地叹气,坐在里孤独地喝着茶,浑身上下散发着股子“深闺怨『妇』”的味道。
愿景清梨盯着,寻常这会子指不定汗『毛』都开始倒立了,她倒是神情如常,剥着炒货西瓜子、葵花籽等,淡定地道:“好容易来个,别再把她气走了,你再对着我门前两根竹子发疯。”
清梨她说得先是怔,然后瞬间粉涨红。
光看她们两个的样子,娜仁就不知道不对劲,探究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眉心紧蹙,好会,幽幽来了句:“你们不会……愿景你可是出了家的啊!”她越说越觉着自己简直不再机智,分愤慨地拍着桌子:“说好辈子好姐妹呢?你们两个磨镜去了,叫我怎么办?孤零零地个!”
她情绪激动,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噗嗤——”清梨刚含入口的口茶猛地喷了出来也顾不得擦,手攥着胸口重重地咳嗽着,什么优雅大气的仪态风范,这会子都不要了,只狠狠瞪着娜仁:“你说什么?”
愿景也板着脸看向娜仁,娜仁莫名地从她的棺材脸上看出些许微妙的杀气。
“你、你们……真没有?”娜仁不由气弱,又忍不住道:“若是真有了,我也不是么迂腐的……”
没等她说完,清梨愤怒地拍着梅花几,吼声已经传屋外去:“真没有!”
“没、没有就没有,么大声做什么。”娜仁怪委屈的。
愿景手按着跳跳的太阳『穴』,手拈着念珠,闭着眼口连念了四声“福生无量天尊”,如此努力,再睁开眼时,才慈悲而和蔼地注视着娜仁,“温和”地道声:“我、们、没、有。”
难得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娜仁不自觉瑟缩下,怂得要命,小声道:“没有就没有,是我错了,我思肮脏,不配二位同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