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赫饶从宿醉中醒来。
床上只有她一人,被单下的身上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有衬衫领口的纽扣多解开了两颗,应该是睡着时不小心扯的。她揉揉眉心偏过头去,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套斩新的衣裤,是她平日里习惯穿的衬衫长裤。
回想昨晚和谁喝的酒,瞬间反应过来身在何处,赫饶不禁蹙紧了眉心。果然,等她快速整理好自己走出卧房,便见一个男人背对她坐在沙发上。如同昨天在机场,即便两年不见,她依然一眼就认出那是萧熠。
职业习惯使然,她脚步放得很轻。可萧熠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起身:“我让他们把早餐送上来。”
外面阳光明媚,近前身穿白衬衫西裤的男人依旧是从前的平和温雅。可是,赫饶提醒自己,他的心,乃至他的命,都是属于别人。
她很直接地拒绝:“不用了,已经很麻烦萧总。”
赫饶从前都是称呼他“萧哥”,此时的这声“萧总”,听在耳里,格外疏远。萧熠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直看向她澄亮的眼睛,想说话,但忍住了。
这样的独处,换作以前是奢望,如今是片刻都不想停留。
赫饶回避了萧熠的目光:“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熠没有出言挽留,只是用目光细细流连她的五官,直到她走过来与他擦肩而过,手都搭上门把,他才问:“那晚是你吗?”声音平和,近乎完美。
赫饶背脊一僵,随即旋开房门:“萧总说什么我听不懂。”
当她的身影被房门阻隔,萧熠在原地驻足片刻,低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回身望向卧房,床头柜上他让人准备的衣服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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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客厅,萧语珩和冯晋骁陷在沙发里,他看近几年的悬案档案,她则捧着一本从书房随手拿的书看得津津有味。房间很静,惟有阳台挂着的风铃在叮叮当当地响,以及翻动书页的声音。
这样慵懒惬意的静谧时光,于冯晋骁和萧语珩而言难得到近乎奢侈。
原以为有了顾南亭的那通电话,她应该要回一趟顾家,冯晋骁甚至做好准备送她。可她既没给顾南亭打电话,也没提要回去,反而爽快地答应和他回冯家,似乎完全不明白顾南亭之所以连夜赶回来是为了什么,而和他回家又要面对谁。
感觉到萧语珩的身体重量越来越多的倚向自己,冯晋骁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放下手中的资料把她抱回卧房,萧语珩突然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冯晋骁就没动:“嗯?”
她问:“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会不会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冯晋骁侧身,手取过她手里的书:一本精神病人访谈手记。
几不可闻的叹气:“这个不适合你。”
“挺深奥的。”
“所以才不适合。”
萧语珩挥拳捶他:“等我看完了,就能告诉你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无论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我的世界都只是你。
冯晋骁搂了搂她的肩膀,强势有力的臂弯箍得她有点疼,带着宠溺意味地说:“再胡闹,就把你关起来。去睡个午觉,免得晚上没精神。”
萧语珩正想反驳,手机响了,是乘务长通知她回公司参加临时会议。
冯晋骁稍作沉默,就把手中的资料放下:“去换衣服,我送你。”
街上车不多,冯晋骁车速略快,但很稳。到了中南航空停车场时,距离开会时间还很充裕,他体贴地为萧语珩解安全带,之后保持着倾身的姿势半天没动。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萧语珩不解:“干嘛?”
冯晋骁在她侧脸亲一下,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搬过来吧,免得你一飞就多少天不见人影,搞得我天天像失恋。”